沥双锥刺王三横,开始之时,尚有不忍,下手亦有所保留。扎了几下之后,她突然感到异常痛快,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
她于是把嘴拼命一抿,一锥子又扎下去,接着,又一锥子。
不久,血慢慢地透出来,密密麻麻。
沥双见了血,先是莫名的疯狂。
可很快,手也累了,人也喘了。那血却不停地流下来。殷红一片,染在锥子之上。
沥双见了,却又十分心痛,拿锥子的手,开始有些发抖。她定定神,伏耳对三横说:
“横哥,都出血了,痛吧。”
“。。。”
沥双心里颤抖,又道:“啊?你倒是说话呀。”
“。。。”
“横哥呀,我的心上人!这是你逼的呀,我原本没想扎这么深呢。”
“。。。”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浑?”沥双说着,不仅心在颤,嘴唇也颤了。
“。。。”
“横哥,不,横爷。我叫你爷行不行?你这个名字太讨厌,叫什么不好,非叫横,你,你太横了!”沥双说罢。再要去扎。见血不止,又很不忍,叹口气道:
“横爷,你别逼我了,行不行?”
三横紧闭双目,咬紧牙关,就是不理,沥双那是真没办法了。见三横血流很多,说:
“横爷,横哥!你流好多好多血,我心痛呀。你只要说‘服了’二字,不管真服假服。我马上放你,然后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
“你这人,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好,好,你不服”沥双又死命扯开三横上衣,露出胸部。“你再不服,我一锥子要扎你的心,一锥子我扎死你,看你服还不服。”
“。。。”
沥双见三横不言,气急败坏,举锥子就扎。可锥尖刚刚碰到三横,旋即收手。
“我扎了!我真扎了!”
“。。。”
三横还是不理不睬,可把沥双气坏了,又不敢真地把他扎死了。遂一口咬他右臂。
咬住之后,使劲晃摇脑袋。恶恨恨好像要咬下一块肉不可。那三横心如止水,连气都没有喘不顺溜。沥双实在是没办法,说:
“横哥,我本来要咬你一块肉下来,以解心头之气。可是,可是我真的是舍不得。这样吧,我也不要你说服不服了。你只要应我一句,不管说什么,只要开口。我马上给你松绑,行不行?”
“。。。”三横还是不理。
“你恨我了,你恨我恨成这个样子,连话也不说了。”沥双见状,更加泪流满面,把锥子扔到一边,一屁股坐在三横身旁。又急又气,又羞又累,只觉得双眼直冒金花。
正在这时,这时有人通报说曹太妃驾到。
“她来干什么?就说我忙着呢,不见!”
“双儿,你真不想见哀家?阿米托佛。”曹太妃人到话到,竟款款来在沥双前面。
原来太妃入沥双府,早知王三横正被刑逼。为救人必要到现场。依那了因大和尚的计,太妃着人制住传信的宫人。自己登轿快步赶到刑堂。
“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太妃大驾光临,儿臣合府蓬荜生辉呀!快快,给太妃看座上茶。”沥双赶紧施礼道。她原本就伏在王铁匠前。这回倒好,沥双也不用另跪了。
左右看座之时,沥沥双在太妃示下起身,又悻悻道: “太妃您看,您大驾光临,事先也不让儿臣得告,未能远迎,罪莫大焉。”
“阿米托佛,哀家这是突然造访,实在打扰双儿正事,不过这地上何人,所犯何罪,非双儿亲审?”曹太妃道。
“他,这个,这个,他是宋朝奸细,化装成铁匠前来传农耕之术。”沥双敷衍道。
“阿米托佛,所传耕术是虚?”曹太妃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不辩真伪,故此一审。”沥双只好这么说。
“哀家倒听说,他们的犁铧已经试成,阿米托佛,挺好用的。”
“表面上是好用的,只是不知道是否真的能用。”
“阿米托佛,那你所求证之事,不在田野之中,反而在刑堂之上?”曹太妃似有不解。
“这个,这个,此人甚是刁横。一问三不知,闭口不言。我本不欲刑求,可他不说话,您叫我怎么办?”沥双苦道。
“阿米托佛,哪哀家能问问他几句话吗?”
“太妃您亲审再好不过,但此人伶牙俐齿,油嘴滑舌。其言多是造谣,不可听信。”沥双无奈道。
“又是闭口不言,又是伶牙俐齿,足见其人不凡。阿米托佛,堂下之人,可有姓名报上?”曹太妃抬头问道。
“曹太妃在上,草民王三横。受绑不能全礼,只有注目为礼,请太妃莫要怪罪。”
“喔,全身受绑甚矣。注目之礼,已是大礼。哀家就受你这一礼。阿米托佛,双儿,你能给他松松绑,老身也好问话。”
“太妃所令,焉能不从?”沥双早想好了,放三横正愁没有台阶。马上亲自松绑,口中却说:
“不过此人武功高强,太妃左右必要有所防备,以免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