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才从她与秦坤的回忆中醒来,随后她再看着江贵嫔:“走吧。”
“走了?”江贵嫔有些不解。
但江太后已经转身回去了,江贵嫔只好跟了上去。
“贵嫔,你若想坐到皇后的位置,那姑母有一句话要提醒你,”江太后一边走一边说。
“姑母请讲,”江贵嫔出不了这口气,心里甚是郁闷。
“你还年轻,凡事都得忍!”
“哪怕是南风那种出身低贱的人,我也要忍吗?”江贵嫔不服气地道。
“你自个儿想想,她能威胁到你吗?”江太后问。
“是陛下,陛下总喜欢往他这边跑,”江贵嫔道:“所以我才……”
“那你想一想,皇帝会封她为后吗?皇帝最多当她是红颜知己罢了,你的身份才是他的嫔妃,他自然有些话不能对你讲,却是能对那个民妇讲,你也好好体谅体谅他,学学德妃,她可是比你更体贴,更会服侍人。”
江贵嫔的脸红成了一片,但她只能朝江太后行了个礼:“是,多谢姑母提点。”
……
司苑里,南风等门口那些人走远了,她这才转过身来。
然后再缓缓地叹了口气,再看着地上的一棵杂草,然后将杂草拔起来,再喃喃地说:“这宫里啊,就爱把人分个三六九等,我的处境就跟这杂草一样,随便一个人都能将我连根拔起来。”
太后和江贵嫔来过,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罢了。
现在只有老刑儿一个人在,所以南风的话又像是跟老刑儿说的,老刑儿抬了抬头,但没有说一句话。
在宫中多年,他亦早就会学了隐忍。
南风便笑了笑:“老刑儿,像你这样循规蹈矩地在宫中活着,累吗?”
“南风姑娘,老奴没有选择的选利,只能这样活着。”
“那你想不想出宫?要是有一天我出宫了,我带你走?你可以成为我园子的园丁,我这样的主子对下人可好了,绝对不会欺负你的,”南风笑着说。
老刑儿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儿,却是没有回答。
宫外的世界,离他已经很遥远了,远到他已经想不起来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了。
……
皇帝从鸽子腿下把信取下来,再展开来看,现在的字是越来越小了,字越来越长了,满纸都是控诉,说这后宫如何欺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斗争是如何地复杂,她过得有多小心翼翼。
不过最后有一句“幸得陛下帮助”。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看得皇帝心花怒放。
南风的信,一开始是骂皇帝,后来就没有提及皇帝了,现在居然冒出一句“幸得陛下帮助”,他如何能不欢喜。
奇怪,为何这么一个清冷寡淡的女子感激他,他就要开心。
宫里那些妃嫔,只要他愿意宠幸她们一晚,她们对他绝对要拿命出来。
皇帝思考良久,后来竟然得出一个结论:朕,也开始犯贱了!
……
塞外的野哥收到南风的信时,看着信那句“幸得陛下帮助”,他竟是琢磨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