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Leo,流着眼泪,用自己的小短手,一下一下的,狠狠地往唐子皓的身上揍着:“老头,不许你欺负我妈咪。”
妈咪?
唐子皓吃惊地看着Leo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又看了看童画惊恐的眼神。突然好像有种子落到了他的心田上,发了芽,又开出了灿烂的花。
男人颤抖的大手,使劲地抓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直到将西装马甲抓得皱皱的,看着Leo的眼神,充满了疼惜和愧疚。
事实已经如此清晰了,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啊!对不起,爸爸见到你的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将你认出来。
“Leo快回去,妈妈会让蜜蜜妈咪来,你快走。”童画看着唐子皓激动的样子,生怕他连孩子都不放过。现在这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能让两个孩子出事。
可是小Leo好不容易才看到爸爸,他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打着唐子皓的小手都疼了,干脆用自己的头,用力地撞着唐子皓的大腿,“欺负我妈咪,你欺负我妈咪。”
以前,童画失踪的那些日子,唐子皓无数次做梦,都梦到童画带着他们的孩子回来。然而午夜梦回,醒来的唐子皓空虚心痛不已。
现在他们的孩子真正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他却突然没有了相认的勇气。
这个孩子,从在童画的肚子里开始,到呱呱落地,而后到了如今这个样子,他一次也没有参与过他的成长过程。他不敢,也不忍心去认。
“Leo,你听妈妈的话,快走。”商川和童画的担忧是一样的。唐子皓是多么精明的人啊,这种情况下,他能不怀疑Leo的父亲是谁吗?
被商川抱住的小Leo,眼泪一刻也没有停,看着唐子皓的眼神,就像看着萨黑木仇人一样。
“Leo,你先回去,大人的事你不明白。”商川温柔地在他的耳边说。
“爸爸,你答应Leo,一定不能让这个坏人欺负妈妈。”说完,孩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可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后又天真地看着商川。
他的孩子,在叫别人爸爸?这个认知,让唐子皓更加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心脏那里的衣服,心疼得,让他都站不直了,只能半弯着腰。
“哥哥,妈咪,爸爸,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一个人害怕。”Alisa大概在包间里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来,这才哭着从里面出来找人,却不想在这洗手间里找到了人。
此时的Alisa,那张和Leo一模一样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惊恐地看着洗手间里的众人。
女儿的出现,让童画惊恐万分,立马回过身去看站在她身后的唐子皓。却不想看到了一个让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场面。
唐子皓在看到Alisa出现之后,弯着腰突然笑了,既欣慰又内疚,带着无与伦比的心疼,各种情绪渐渐地将他的眼睛迷住了,水珠一滴滴地滴在地上,也滴在童画的心上,她知道这一刻的唐子皓,是感激的。
哐当一声,唐子皓高大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大手依旧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率先冲上去的是孟若洋,姜应恒已经拨通了急救的电话。
一切发生得太快,童画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等到唐子皓被台上救护车的时候,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还呆呆地跟在后面。
救护车即将关门的时候,坐在救护车上姜应恒突然对她说:“画画,快上车,没时间了。”
当时的童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还真的带着两个孩子,一起上了救护车。
唐子皓倒下了,以前和童画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有一天一定会被她气得脑溢血。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不是被童画气得脑溢血,而是自己激动地心肌埂塞了。
心肺复苏做了一路,直到到了医院,唐子皓被送进手术室,童画还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画画,Leo、Alisa你们有没有怎么样?”
“辰希爸比。”
“辰希爸爸。”
江辰希一接到孟若洋的电话,就已经赶过来了。电话里孟若洋只告诉他唐子皓进医院了。江辰希没想到的是,在这医院里,竟然还见到了童画和她两个孩子。
这下子,轮到孟若洋和姜应恒两个人懵比了。
“二哥,你知道……”孟若洋不敢置信,手指在江辰希和童画母子三人之间徘徊着,“这两个娃娃,真的是老大的孩子吗?”
“二哥,这些年,你难道不知道,老大一直在找画画吗?你怎么、怎么忍心让他日夜这么熬?”姜应恒红了眼,突然抓住江辰希的领口,大有开打的意味。
“老公,他们是谁啊?”
“蜜蜜妈咪,呜呜……”Alisa经过一整晚的惊吓,终于在看到宋蜜蜜的时候,一下子扑在她怀里大哭着。
宋蜜蜜赶紧将孩子抱起来,来到童画身边问:“画画,你没事吧,刚刚你江哥哥饭没吃几口就接了个电话,说你们都在医院里,我真的好担心。”
“妈咪……”妮妮好像感觉到大人之间奇怪的气氛,直接钻到童画和宋蜜蜜两个人之间。
童画揉揉她的脑袋,“妮妮不怕,妈咪和哥哥姐姐都没事的。”
抓着江辰希领口的姜应恒,突然力气好像被抽走似的,放开了江辰希,一个人走到走廊外面,没有孩子的地方,默默地抽起了烟。
唐子皓动的是心脏的手术,一时半会儿的肯定没办法出来,江辰希索性也跟着姜应恒,来到走廊。
“也给我一支吧。”自从有了妮妮,江辰希就彻底戒烟了。
姜应恒给了他一支,又将打火机扔了过去,还是没有说话。
黑暗中,只剩下两个人手上的红点,若隐若现的。
“我知道,你和子皓一样,肯定在怪我没有把画画的消息告诉你们。”江辰希安静地说着,“这几年,童画过的,根本不像你们想得那么轻松,她经历的一切,是连我这个大男人都没办法想像的。但凡我有一点良心,我就不会也不能出于自己的私心,将她的行踪告诉你们。”
“画画究竟经历了什么?”姜应恒问。
江辰希淡淡一笑,“如果有一天她想说的时候,她肯定会告诉你们的。她现在不想说,那么谁也没有权利去帮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