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焰心理素质够强,默默地摇头,让他专心干活。
她懂枪支器械,却不懂木匠,帮不上忙。
在尸陈遍街的小镇上,一切都显得苍凉而幽寂。
“咯吱咯吱”的锯木声,更添了一分诡异。
突然,焰肩膀的小花狸“喵呜”了一声。
小身子微微弓起,目光注视着一个方向。
焰摸了摸它的脑袋,替它理顺那油光发亮的短毛。
小家伙,还挺警惕!
“百里,人来了!”
“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停,扶苏悠悠出声,“快好了,我再做一个车顶,就可以了!”
话虽那么说,他还是更担心她的安危,不放心她一人在铺子外面。
掀开沾了不少血迹的帘子,举目朝镇子口望去。
清晰的马蹄隆隆声,来的人至少上百。
“烟,进来!”
焰搬了凳子进去。
“坐在我身后。”
焰不明所以,还是依言而行。
眼看扶苏盘坐在地,膝上横卧一张普通的长琴。
此时的焰,并不知晓御音之技,有些不明白他的意图。
随着马蹄声愈近,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
初始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焰觉得十分悦耳。
可不过一会儿,琴音声声犹如松风吼,令人回肠荡气。
她感觉耳朵有些嗡嗡的,似要炸裂开来,可是扶苏的内力一萦绕在她身前,就觉得好了不少。
街道上的北戎士兵,却没这么好运了!
焰在琴声之外,听到了不远处马匹的嘶吼,还有人的嚎叫声。
难道是这琴声的作用?
小花狸的耳朵更灵敏,身子有些躁动,焰将它双耳扣住,它才安静了不少。
琴音越趋高亢激昂,像涨潮时怒拍两岸的海涛,一声声灌入脑中,回旋不停。
焰在他身后,看他袖袍鼓动,蓝色的衣摆拂起,不知怎么,她觉得这袍袖该是白色的。
就在她微微怔神间,马狂乱的奔跑声陡然响起。
动物从来都是趋利避害的,坐在马上的人无心牵制缰绳,它们就狂躁地向镇外奔跑,不愿停留下来。
扶苏终究不是冷血之人,他并未以琴音伤人,只让他们远离镇子。
待街上彻底安静下来,扶苏手中的琴音方停。
焰突然从口中蹦出一句:“你不杀了他们,他们还会再来的!”
话一出口,她有些愣。
她也不知从哪里确信,他能以这琴音杀人。
扶苏摇摇头,“白蒲镇已经死了够多人了,再添几具尸骸,这街道怕是都不能走了!我会尽快赶好马车车顶,一做好,我们就离开这儿!”
扶苏面色严肃,他不想让她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太不安全。
他放下长琴,又拿起了锯子,面上的坚毅,将他容貌的温和冲淡,多了一种名为“男人味”的东西。
北戎边境中军大帐。
“三王子,二王子带人去白蒲镇,刚刚回来,听说在大营里发脾气!”
“不过一个小小的镇子,他的人马一连去了两次,都只抓些鸡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