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容肯认真听人说话时的样子杀伤力太大,旷宥几乎是本能地道:“我们都叫他罗先生,我没他的照片,不过我可以帮忙画一幅出来。”
林映空霎时间捏碎了手里的玫瑰花――部长大人你居然对着别人用美人计!!!
旷宥当然没林映空的心思那么不纯洁,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封容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有些古怪地问:“罗先生?”
“嗯?嗯……”旷宥敏锐地察觉到总办外勤组四个人不同程度的情绪变化,暗暗庆幸自己和歌雅押对了宝,“他说他姓罗,是人界的异能力者,我们就叫他罗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罗先生听起来有点耳熟。”费蓉小小声道。
乘小呆一脸纠结地道:“我也觉得耳熟……嗯?”他的眼神忽然定格在房间桌面上的一本《实验心理学》上面,骤然惊觉:“部长……!”
封容抬手示意他镇定,自己倒是细微地蹙起了眉尖,能让总办外勤组众人同时心生怪异的不是其他,正是这个所谓的罗先生勾起了他们对之前大学城网线自杀案的回忆,那次的幕后黑手就是化身为酒吧老板的罗成――其实天下间姓罗的人千千万,也不至于因为一个“罗先生”而风声鹤唳,但那么凑巧的是邢钧刚刚跟他们提起他遇到过一个和颜米长得很像的人,自然而然地让总办外勤组诸位都想到了那个善用心理学借刀杀人的罗成。
“暗部长?”旷宥唤了他一声,试探性地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封容压下心头各种念头,道:“能麻烦两位描述一下那位罗先生的相貌特征吗?”
“这个没问题。”旷宥很自然地应下,想了想,“他……”只说了一个字,他就神情微妙地顿住了,他旁边的歌雅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又似困惑又似紧张,两人双双看向对方。
歌雅为难地道:“旷宥你和暗部长说说……”
旷宥苦笑,“我该怎么说?我突然发现自己记不清罗先生的样子了。”
林映空挑眉,“旷宥同学的意思是……”
“我们好像记不住他长什么样子了,”歌雅道,这下也掩饰不住眉宇之间的阴霾了,“我们明明见过他真面目的,但是现在去回想却发现他的脸模糊不清的,怎么都想不起来……旷宥你也是这样对吧?”旷宥心有戚戚然地点头,显然一时也想不通他们被对方做了什么手脚。
封容眉头微动,里间的费蓉和乘小呆对视一眼,心道这可不就是标准的罗成行事的风格么?
林映空对那个跟颜米关系不明、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和部长大人套近乎的变态男人相当不满,闻言简直是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不由地勾起一边嘴角笑道:“两位同学把具体的经过给我们说说吧,我们不赶时间。”
你不赶时间难道我们就很有空么?!旷宥简直想吐槽,不过林映空不管是哪个身份都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只好和歌雅相互补充着把认识那位“罗先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根据他们两个人的一点模糊的印象,这个罗先生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最初出现在三桑学院的时候他们都没太放在心上,因为他是出现在学院二十四小时开放的训练场里,而且专挑没什么人在的时候,到底是灵异学界的学校,在那地方遇到什么怪人都不奇怪,真正让旷宥和歌雅把这个人看入眼的是某一次训练场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罗先生和旷宥、歌雅对练,三下五除二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旷宥和歌雅自然不服,性子又好斗,每回见着这位罗先生都要和他打一场,打来打去就打出了点交情,恰好那时候苦行者和西净社的矛盾激化,两边人马都在拼命累积实力,大小纷争不断,旷宥就顺势请了罗先生在暗地里指导一众社员,而等对方提出暂住在他们公寓的时候旷宥和歌雅才知道这个人竟然不是三桑学院的教职工。
不过旷宥歌雅二人又不是什么乖宝宝,在罗先生和西净社互惠互利的时候他们才不会管这个人的身份来历呢,何况罗先生的确神秘,他们暗地里都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发现对方有在做坏事,罗先生连面都没在西净社社员面前露过,只是表现出对教导学生很感兴趣的样子,其他一切事情由旷宥歌雅代劳,所以他们和罗先生的合作一直保留至今,直到今晚被总办外勤组的组员闯进来,又翻出重弯月的案子,旷宥和歌雅才意识到那位罗先生恐怕真的是个大麻烦,于是忙不迭向封容示好,力求和罗先生撇清关系,绝对是一副标准的世家子弟利益为上的作风。
至于这一屋子的洛丽玛丝玫瑰,旷宥和歌雅比总办外勤组众人还郁闷呢,他们平时就知道罗先生喜欢白色的玫瑰花,天知道他为什么把他们的屋子折腾成这个样子,还让他们成了犯罪嫌疑人,而自己却不知所踪。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封容没有对他们的讲述发表任何意见,而是问道:“这个罗先生除了间接指导你们之外,他还有没有参与西净社的事务?”
“之前一直只有我和歌雅才知道罗先生的存在,就算有些什么棘手的事情,罗先生也最多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旷宥选择了一个比较保守的回答。
封容若有所思,“那么前段时间西净社挖苦行者的社员这件事和罗先生有关系吗?”
旷宥迟疑了一会儿,缓缓道:“这个提议……就是罗先生提的。”
在公寓里并没有取得很多的进展,费蓉和乘小呆便打包了不少物证回去分析,离开之后封容才沉着脸对林映空道:“请柬是昨天出现的,旷宥他们却说那些花是今天才有的。”不是旷宥他们说了谎,就是这些花是刻意误导他们的,亦或者是心理暗示?
“如果那个人是罗成的话,那么就容易解释了,”林映空打从心底里鄙视他,“他最喜欢故弄玄虚。”
封容脸色凝重,“暂时还不能肯定是他。”是的话……想到之前他培养一个方树平就掀起的腥风血雨,部长大人就觉得有些头疼。
“一年前……”林映空算了算,“那时候罗成还在大学城开酒吧,教方树平心理学,难道他培养出了一个变态杀人犯还不够,还要定期跑到妖都来教一堆学生?或者说旷宥就是他培养的另一个杀人犯?”那么凑巧的是旷宥的亲戚和朋友都死得莫名其妙,说实话,这种死法很符合罗成那种人的“审美”。
封容没有接下这个话题,“在有更确凿的证据之前,罗成的出现只是一个假设。”不得不说现在的线索还是太零散了,他们还缺失能够将这些证据连接起来的关键点。
部长大人发话,林映空只好遗憾地止住了往罗成身上泼脏水的想法,转而问费蓉:“蓉子,旷宥和戚烽绪的恩怨查清楚了没有?”
“七七八八了,他们这完全就是励志升级流小说的狗血剧情,”费蓉啧啧有声,“如果说戚烽绪是那种家境凄苦出身坎坷的鸡血主角,那么旷宥就是传说中酷炫吊炸天的反派大BOSS了,两个人就是宿敌啊,怎么都看对方不顺眼。”
封容看也没看她一眼,“说重点。”
“……”费蓉立刻狗腿道:“戚烽绪和旷宥都是三年前考到三桑学院的,戚烽绪父母双亡,只有和他做邻居的季也对他不离不弃,所以他很看不惯旷宥那种嚣张跋扈的性子,旷宥贵族出身,对他也有偏见,而且戚烽绪的实力也对他在学院里的地位很有影响,新生对抗赛的时候两个人就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打,结下了梁子,后来戚烽绪建立了苦行者社团,旷宥不甘示弱地立刻就弄出个西净社,两边对着干,很快就发展成势如水火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而灵异学界素来秉持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作风,三桑学院的老师自然不会在没出人命的情况下限制他们的自由发展。
林映空听完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戚烽绪的实力很强?”
费蓉道:“嗯,虽然在三桑学院里说不上十分出众,但是在和他同一届的学生里,戚烽绪的排名肯定不下于前五。”
林映空望向封容,“部长,我们今天早上看戚烽绪比赛的时候,他表现得好像并不算很出色。”他当时也只是说了一句天分不错而已。
“我记得今天是实战比赛的初赛,”乘小呆道,“他可能根本不用尽全力。”
“心思倒是挺深的。”林映空意味不明地道了这么一句,实战初赛是可以让观众近距离围观的,不少学生都在迫不及待出风头,戚烽绪也就十八岁而已,这么沉得住气倒是难得――可惜太沉得住气的不是太沉稳就是太阴险,总是都不能安心和他来往的角色。
“其实我有点想不明白,”乘小呆人小鬼大地用指头抵着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状,“那个罗先生如果是来挑学生的,为什么他放着戚烽绪不要,而是挑身份背/景都更复杂的旷宥?”
费蓉觑了林映空一眼,大义凛然状道:“说不定戚烽绪也是他的学生吧?”不管是为了岗位调整还是林助手,都必须使劲使劲再使劲抹黑戚烽绪!
“他出手的路数没有破绽,”封容想了想,“明天是实战复赛?跟三桑学院说一下,我去观赛。”
“……”林映空和费蓉、乘小呆瞬间瞪眼――部长大人居然专门为了戚烽绪去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