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柏翻来覆去地掂量着手里的文件袋,拧眉看着。
陶夭夭这文件袋里到底是什么宝贝,还非得他老人家转交曲澜?
越看越好奇,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曲长柏真想打开来看看。
可他是曲家最高的长辈,虽然经商一辈子,可出身书香门第,才不屑干这种上不得门面的事。
曲长柏纠结半天,还是平心静气地将文件袋丢到一边:“秦司机,打个电话给曲澜,让他来拿东西。”
“好的,曲老先生。”秦文武恭敬地答应着。
沉吟了下,曲长柏一手掌控着轮椅,一手又拾起文件袋:“算了,我自己上去。”
秦文武默默跟在曲长柏身边,一起向电梯走去。
来到陶宝病房,里面静悄悄的。
曲长柏却乐了,还没进门,就呵呵笑了:“宝宝,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想老爷爷了?咦――”
曲长柏停住了:“思晴,陶宝呢?”
夏思晴静静地在看一张便笺,没有答复曲长柏。
“奶奶,老爷爷来了。”旁边的淘淘拉了拉夏思晴的衣袖。
夏思晴蹲下来,朝淘淘笑了笑:“让陆叔叔带你出去玩玩,等会再回来和奶奶一起去吃饭。”
秦文武在曲家多年,多少摸清曲家各人的性子。这会立马会意,上前一步,哄着淘淘走了。
一直听不到秦文武和淘淘的脚步声,夏思晴才起身,将手中的便笺交给曲长柏:“爸,你看看就明白了。”
曲长柏犹豫着接了便笺,瞄了瞄,上面短短两行字:“妈,我带陶宝出去走走,散散心,短期内不会回来。夭夭留。”
“什么意思?”曲长柏拧眉。
“夭夭带陶宝离开了。”夏思晴轻轻地,“我还以为曲澜会和她沟通好,没想到她居然带着陶宝离开了。”
“曲澜呢?”曲长柏的浓眉皱成了“川”字。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夏思晴转过身来,面色严厉:“曲澜,刚刚夭夭去找你谈事情。你到底和夭夭怎么谈的,让她连淘淘都不管了,直接走人?”
曲澜一震,他定在那儿,回想着刚刚在地上的领带。
原来是夭夭。
那么,他刚刚和明雅聊了一半的话题,夭夭全部听到了。
曲澜回想到和明雅的对话,心中一惊,脸色一白……
曲长柏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曲澜:“这是她刚刚不久才给我的。曲澜,你看看是什么。”
夏思晴轻叹了声:“八成不会是好东西。曲澜,有些事不能拖,懂吗?哪怕你对明雅还有一丝情,夭夭都能感觉到,她心里都会有受伤的感觉。你还拖着不肯说清楚,夭夭心中受伤的感觉会生根发芽,迟早会变成大事。”
“先看看是什么。”曲长柏催促着。
祖孙三个,目光都投向曲澜手中的文件袋。
都是明白人,陶夭夭要交给曲澜的东西,却不肯直接给曲澜,而是交到行动不便的曲长柏手中。摆明了陶夭夭不想和曲澜面对面,亦不想被曲澜第一时间知道。
“快点看。”淡定优雅如夏思晴,亦沉不住气了。
文件袋没封口,只是用一根细细的白色绳子给绑住。曲澜找到绳头,缓缓打开文件袋。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A4纸。
A4婚上只有稀疏的几行字。曲澜的眼睛被狠狠刺痛了下,但依然平静地往下看:
“曲澜,我原谅你的情不自禁,请你也谅解我的不辞而别。情到浓处不自知,说的就是你对明雅的感情。”
“明雅生死不明时,你的失意和绝望,让我深深明白,你是我的良配,但我不是你的爱情。我静静躲开想了几天,自认敌不过你们的患难情深。今天来医院想和你谈谈,能不能为了双胞胎修补下感情。但只让我更加明白,我该放手了。所以,我不得不成全你们。但我没有看着自己老公天天衣不解带地照顾初恋的勇气,所以我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我需要散心,陶宝也需要放松。问了医生,陶宝已经没有大碍,所以我带走了。你什么时候可以腾出时间来,准备下离婚协议。我只要陶宝和凤凰花园那套房。淘淘留给你,其余各种不动产和可动产,我都不要。爱澜公司我不要了,你自行处理就好。”
“什么时候拟好离婚协议,就随时发个信息给我。我看到信息,会第一时间回来和你办理离婚手续……”
三分钟过去了,曲澜依然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定定地看着手心捏得紧紧的A4纸。
她还真淡定,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连爱澜公司都不要了。意思是不是就是――她已经决定不再爱他了?
“曲澜,上面到底写的什么?”曲长柏有些沉不住气了。
夏思晴却有些担心地凝着儿子,她的目光落在曲澜轻颤的指尖上。
曲澜在生气。
知子莫若母,别人生气都暴怒,而曲澜生气,却是最深沉的沉默,将所有的愤怒都积压在心底。
曲澜越是不说,曲长柏越是想知道:“唉,就不能和我说一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吗?你怎么走了?喂,曲澜――”
曲澜大步出去,挺拔的身影散发淡淡的萧杀之气。
夏思晴跟到长廊上,却没有再说话。
曲澜进了电梯,来到楼下,一边打电话,一边上了兰博基尼。
兰博基尼向大道上拐去。
不出十分钟,他就通过人脉,得到陶夭夭和陶宝的去向。
兰博基尼风驰电掣地向机场赶去。
机场。
陶夭夭和陶宝顺利通过安检,向里走去。
“妈咪,只有我们两个吗?”陶宝仰着可爱的小脸,小小纠结,“为什么爸比和哥哥不和我们一起呀?”
陶夭夭缓缓蹲下,摸摸陶宝漂亮的小脸:“哥哥要上学。等陶宝散心回来,哥哥差不多放学了,到时就能一起玩了。”
“真的?”陶宝眼睛一亮。
“真的。”陶夭夭轻轻笑了。她缓缓起身,拉着陶宝向里走去,“妈咪带你去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
“真的?”陶宝声音脆生生洒落机场,洋溢着快乐。
陶夭夭应承着,眼角掠过安检门外,那道熟悉的修长身影。
她拉着陶宝一拐弯,将那道修长身影远远甩在身后。
他估计来替她送行吧?
可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