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催你。”曲澜缓缓起身,将剥好的香蕉放到床头柜上。
他向外面走去。
明雅默默看着曲澜略显沉重的身子:“你和陶夭夭吵架了?”
曲澜一顿,但也就停了那么两三秒,又向外面走去。
“没吵架。像曲先生这样的谦谦君子,怎么可能和女人吵架。”陶越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不止不会和夭夭吵架,和所有女人都不会吵架。天生博爱嘛!”
话音未落,陶越走进明雅的病房。
“夭夭呢?”曲澜侧过身子,凝着陶越的冷脸。
对上曲澜深邃而略显纠结的目光,原本冷冷的陶越反而笑了:“你老婆不见了,自己不去找,问我是什么意思?”
说完,陶越双臂环胸,淡淡的目光扫过明雅。
有陶越的目光下,明雅目光一闪:“陶越,你是在责怪我。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
“我没怪你。”陶越面无表情地凝着明雅,“我是男人。可也不能包庇男人。男人不给女人希望,不管哪个女人都闹腾不起来。夭夭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以前她没找过洛果果麻烦,以后也不会找别的女人麻烦。”
明雅一震,她默默看了曲澜一眼。
曲澜没再听下去,他朝电梯走去。
陶越都来了,夭夭也应该来看陶宝了。他现在飞速去陶宝病房,说不定能逮到人。
但曲澜落了空。
“爸比,妈咪刚刚带哥哥出去啦!”陶宝扁着小嘴,小脸很不愉快,“哥哥说爸比怎么又不见了。”
曲澜转向一旁的夏思晴。
“刚刚出去了。”夏思晴指指门外,“你手脚快点,应该能在停车场看到她。”
话音未落,曲澜的身子已经消失在门外。
夏思晴轻轻叹息。
陶宝睁着黑葡萄般的眼睛,认真地瞅着外面。然后转向夏思晴:“奶奶,爸比妈咪是不是不听话,吵架了。”
夏思晴扯出个笑容:“没有没有。”
这娃真是太敏感了。可是,她这个奶奶可不想让宝贝儿来操大人的心。
“真的没有吗?”显然陶宝不太好哄,“爸比妈咪都好久没一起来看我啦。奶奶你是不是在骗我?”
夏思晴有些无奈:“奶奶才不会骗宝贝儿。”
夏思晴一本正经,表情堪称完美,陶宝歪着小脑袋瞅了好一会,终于点点头。
“好吧!”她说,“我明天再问问妈咪。”
安抚好陶宝的情绪,夏思晴这才缓缓起身,透过窗户,瞅着楼下。
可惜这楼层有点高,什么都看不到。
曲澜大步如飞地出了电梯,走过一楼,来到停车场。
哪里有夭夭的影子。
他晚了!
曲澜在原地站了会,这才又向原路返回。
可他走到一半时,却来到容川的办公室。
“你还是把事情搞砸了。”容川惆怅地看着他,“我听小蒙说,夭夭几天都没回来了。曲澜,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夭夭所有事情。现在谁也帮不了你。”
“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曲澜轻声叹息,“容川,也许我真不该瞒着夭夭。可惜现在,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他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容川凝着他,“让爷爷帮你一把。只有爷爷能帮你和夭夭解释,让夭夭不再逃避你,你才有解释的机会。陶越那个人,真想让夭夭躲着你,你估计近期内都见不着夭夭。当然,如果你不想打扰爷爷的静养,也可以和你妈好好谈谈,让你妈和夭夭谈。”
顿了顿,容川小心翼翼地:“曲澜,你去明雅那里实在有点多,难道……”
“容川,我可以无情,但不能无义。”曲澜拧眉看着他,“你应该懂。”
容川轻轻松了口气:“那就好。不愧夭夭那么多年为你忍辱负重。不过……”
瞄了瞄曲澜,容川还是说了出来:“就算为义,你还是在明雅那里待多了。曲澜,我提醒你,也许是你这些天都有去明雅病房,而夭夭都知道,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才不肯见你。”
曲澜一震。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不,他每天去明雅那里,都能“巧遇”陶越。
陶越知道的事,夭夭自然能知道。
陶越对夭夭的霸道爱护,有如母鸡护小鸡。他会抓住每一个机会,阻止夭夭受伤……
曲澜倏地起身,大步离去。
容川松了口气。
想了想,他起身向住院部走去。
“又来一个劝解的。”明雅看到容川,笑了笑,“对吧?”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容川盯着明雅,“曲澜真和夭夭分了,你就高兴了。”
明雅摇摇头:“不会,我不会高兴。”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容川压抑不住激动,上前一步,“你想想,就算陶夭夭现在离开曲澜,曲澜会幸福吗?”
明雅慢慢垂首:“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没办法离开。现在离开,我对不起自己,我一辈子都会留下遗憾。容川,如果我能控制自己的心,我四年前就不会回来。”
容川牙咬咬地瞪着明雅。
良久,他转身向外走去:“你的不甘,会伤害每一个人,最后伤的最重的,还会是你明雅。”
容川走了。
明雅静默许久,才看向一侧的陶越:“你让你妹妹来,我和她谈一下。”
“夭夭不会和你谈。对于这件事,你也没有立场和夭夭谈。”陶越平静极了,“夭夭和我的看法是一样的,不会找女人麻烦。她看重的是曲澜对她的情,对她的信任,不是你的横刀夺爱。如果她只是要曲太太的们置,她直接和夏思晴哭一哭,扮扮弱就能把你拍回太平洋彼岸。明雅,你明白了没有?”
明雅不语。
陶越却压抑不住控诉:“如果你明白,早就远离这里了。”
明雅别开脸。
“我不会离开,起码现在不能。”明雅说。
陶越恨得牙咬咬,却无可奈何。
他转身向外走去:“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吧!看看大家最后到底怎么样。”
屋子里空空的。
静静的。
她要怎么做?
许久,明雅缓缓拿起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