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柏病房。
夏思晴揉捏着曲长柏不太灵活的一边胳膊:“陶宝能动手术了。希望手术成功,能保陶宝一辈子。”
“真的?”本来正懒洋洋靠着枕头的曲长柏,立即用灵活的那只胳膊撑起身子,激动地追问,“小丫头有救了?”
“嗯。”夏思晴轻轻颔首,“夭夭和我说了,今天有适合陶宝骨髓的捐赠者了。当然,说是捐赠,我们曲家也不可能亏待对方。”
“是谁?”曲长柏迫切地一把抓住夏思晴的手,“是不是洛文豪?”
夏思晴沉吟了下。
曲长柏急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要想什么想?思晴,我有心理准备,听了不会血压上升,你不用担心我受不住。你倒是痛快地说呀!”
面对急切的曲长柏,夏思晴却依然沉吟了会,道:“爸,我说出来了,你可得冷静。”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曲长柏没好气地瞪着儿媳。
真是,也只有这个儿媳,敢来要求他。
夏思晴笑了笑,扶着曲长柏靠好枕头,这才轻缓地道:“爸,陶宝这孩子有福气。她今天不仅遇上合适的骨髓,而且还不止一个。”
“呃?”曲长柏一愕,吃惊地瞪着夏思晴,“你的意思是……有两个?”
“嗯。”夏思晴点头。
曲长柏不由自主捋起胡须:“其中一个一定是洛文豪,那另外那个呢?是谁?”
见曲长柏虽然激动,但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夏思晴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爸,另外一个我们也认识。”
“曲家的?”曲长柏猜测着,“不会是一海吧?”
貌似曲家人现在只有一海没检测。
夏思晴含笑摇头。
“难道陶夭夭还有什么兄弟姐妹?”曲长柏拧眉。
“夭夭是还有两个三胞胎的姐妹。”夏思晴淡淡一笑,“但一个不适合,另外一个至今不知道下落。夭夭曾经给洛世龙放话,只要他找到那个失去联系的三胞胎姐姐,她就认回他那个爸。不过洛世龙至今没敢和夭夭当面谈,肯定也是完全没办法找到那个月子里就失踪的姐姐了。”
“那到底是谁?”曲长柏急了,瞪着儿媳,撇着胡子,“卖什么关子!”
夏思晴淡淡笑了:“是因为这个人,我原本完全想不到他能救陶宝。”
夏思晴神思有些飘渺。
陶越和夭夭不是亲兄妹,却能给陶宝捐骨髓,那只有一个可能……
她心知肚明,真相应该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但老爷子未必能承受得了……
“爸,我说出这个人之前,我可以知道一个真相么?”夏思晴掂量着问道,一边仔细琢磨着曲长柏的神情。
“你说。”曲长柏一挥手。
这个儿媳向来干脆利落,可不喜欢这么拐弯抹角地说话。再这样说下去,他都要累死了。
夏思晴这才笑了:“爸,洛文豪是曲澜姑姑的孩子吧?”
曲长柏脸色倏地一沉。
夏思晴静默无声。
既然问出来了,她当然得问到结果。
虽然夏思晴和曲澜母子两个都猜测到,这才是老爷子反对曲澜打压洛城地产的真相。但必须老爷子亲口承认,他们才能确认真相。
曲澜也好制定以后对待洛城地产的风向。
曲长柏幽幽地叹息了声:“你们早就看出来了,还问什么?”
夏思晴叹了口气。
果然,这就是真相。
“爸,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和曲澜直说?”夏思晴淡淡道,“曲澜现在是恒天国际的掌权人,任何一个决策,都不能轻易出尔反尔。爸如果当初摆明了说,他和洛文豪是表兄弟,曲澜也自会酌情处理。”
曲长柏倏地别开脸。
那样子,似乎压根没想到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这也是爸从来不肯打击洛城地产的原因?”夏思晴抽丝剥茧,一件件说出来,“因为洛世龙虽然贪婪,但也很狡猾。他不让洛文迪承担洛城地产任何职务,就是做给爸看的――他的家产,他的洛城地产,以后都是洛文豪的。而爸知道洛城地产迟早是曲澜姑姑的儿子继承,所以没必要夺了洛世龙的洛城地产?”
曲长柏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当是默认了。
夏思晴也叹了口气――她和曲澜猜测到的,完全没有丝毫偏差。
“爸,我记得,洛文豪应该还有个同胞兄弟。”夏思晴道。
“几十年前就没了。”曲长柏闷声道,“当年因为洛世龙和于凤华牵不清,曲澜姑姑一气之下,带着一岁的孩子回娘家。谁知孩子却在半路失踪。我们当时动员了所有能动员的力量,想找回孩子,却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音讯。”
“失踪?”夏思晴一愕。
她心里微微一动――洛世龙第二任妻子――夭夭亲妈也无故失踪了一个孩子……
“是的,失踪。”曲长柏声音哽咽了,“那时候C城哪有现在繁华,人也比现在纯朴,没有人贩子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丢失。可偏偏那孩子就失踪了。这也是曲澜姑姑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的重要原因。为了这个,我恨不能把洛世龙剥了皮。可当我要对他下手时,他却带着文豪出现在我面前……”
夏思晴明白了。
“洛世龙确实狡猾。”她道。
曲长柏忽然一咬牙,瞪着夏思晴:“我们在谈陶宝的捐赠者,思晴,你东拉西扯,就是不肯告诉我是吧?”
夏思晴似乎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能说的?”曲长柏没有耐心了,“思晴,难道是另一个骨髓适合的人是洛世龙不成?”
“不是。”夏思晴摇摇头。
“那是谁?”曲长柏没有耐心了,“思晴,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说?”
看来,实在没办法隐瞒了……夏思晴特意放柔语气:“爸,你见过夭夭的哥哥吗?”
“洛文豪,我当然见过。”曲长柏瞪着儿媳。
“我是说陶越。”夏思晴叹了口气,“爸,陶越才是夭夭心理能承受的哥哥。”
“好象没见过。”曲长柏道,“就是见过也忘了。”
夏思晴凝着曲长柏:“第二个适合者,就是陶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