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澜和陶夭夭都没有动。
整个别墅,只有后院里,刺青男在开车的声音。
奇怪的是,都开了一分钟了,还没开到前面来。
但似乎站在别墅前院的人,都忘记了那个刺青男的存在。
因为他们更关心洛果果的存在。
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事的主犯是洛果果,那个刺青男顶多不过一个从犯。
一个该死的从犯。
陶夭夭瞪着洛果果。
而曲澜的目光,却凝着陶夭夭脸上那条血痕,神色复杂,而眸色不时闪过狠厉。
凌北帆不知不觉有些尴尬。他叹了口气:“夭夭,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公道。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你们两个孩子,我都不会草草了事。”
“凌北帆――”陶夭夭终于轻轻道,“我相信你。但是,我需要洛果果一个说法。现在我是没有真正遇上危险,所以你能这么说话。但如果曲澜来晚几分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我现在不可能这么坦然面对你们。而这一切,都是你的凌少奶奶造成的,是她指使那个混帐干坏事。凌北帆,你还想让我走么?”
凌北帆向来高冷的脸,掠过淡淡的尴尬。
他不好意思再劝曲澜夫妻,只是沉声道:“李四,过来。”
一直站在最后面的陌生男人,这才走到凌北帆面前:“凌总,你出国一个月,凌少奶奶每天的生活轨道,都在这个U盘里。”
李四将手里一个小巧的白色的U盘轻轻放进凌北帆手中。
洛果果脸色苍白。
她原本扶着门框,已经站得稳稳的,这下身子又开始摇晃了。
她的胳膊伸得长长的,似乎想夺过凌北帆手中的U盘,又怯怯地缩回手。
凌北帆手里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得手。
凌北帆胳膊一抬,她就是跳起来都拿不到。
洛果果既急且怒,忽然疯狂地扑向凌北帆:“你是故意把我一个人留在C城。凌北帆,你好狠。”
凌北帆身子一移,立即闪开洛果果的身子。
他淡淡一句:“如果还想当个人,就给我认命一点。否则,我让你明天再也无颜出现在C城。”
凌北帆向来冷峻,可此时几句话,却轻缓有力,听不出情感。
但就是这样的凌北帆,吓得洛果果身子一晃。
她再想扑上去,刺青男居然将她的小轿车开出来了。
看到面前一堆人,刺青男显然底气不足,恨不能插翅飞出去。
他加大油门,在众人面前落荒而逃。
曲澜似乎没看到这人,眉眼不动。
陶夭夭却不舒服地抬头看了看曲澜――她完全没想到,曲澜居然真的把这个无赖给放走了。
这不是曲澜的风格,绝壁不是。
他是事事力求完美,但可不是放纵混帐男人的人。可是曲澜居然真把无赖放走了。
光想想就心头火直冒……
看到刺青男开着车出去,洛果果松了口气。
刺青男可是个瘟神。面对着这个李四的U盘,她压力山大。但愿U盘里的东西和刺青男无关。
不过现在刺青男离开了,也就死无对证了。
想了想,洛果果假装瞪了曲澜一眼:“都是你,把我的车也给那个人了。”
“你可以选择报警。”曲澜挑挑眉,声音平和,“我是让他坐你的车了,你有报警的权利。”
“……”洛果果语塞。
陶夭夭凝着洛果果尴尬的脸:“你不敢报警,是心虚了?”
这一句话激得洛果果满脸通红。
她确实是心虚。
对于刺青男心虚,对凌北帆手中的U盘更心虚。可迎上曲澜犀利的目光,洛果果放弃狡辩。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面前这个李四,和凌北帆手中的U盘。
她心慌得厉害。
U盘……
凌北帆扫了眼开出去的轿车,眸光冷冷,却没有一个字。
他看了U盘一眼,又看向李四:“还有呢?”
“还有这些照片。”李四从包里掏出一叠洗好的纸质照片,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面,“凌总,都在这里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另外有存档。现在交到凌总手上,我会把另外的存档删掉。”
凌北帆微一颔首。
他并没有看向纸质照片,而是转向外面:“赵律师,进来。”
洛果果大吃一惊。
然后,她眼眶红了。
说话间,赵律师已经大步进来。他将公文包拉开,从里面拿出两份文件。一份放到凌北帆面前,一份放到洛果果面前。
“洛小姐,请看清楚,这是凌总给你准备的离婚协议。”赵律师又将照片一起放到文件上面,“请洛小姐看看这些照片,就知道凌总为什么要和你离婚了。”
洛果果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她颤抖着手,拾起石桌上的照片。只看了一眼,她急促地发出一声“啊”。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凌北帆这个狠心的男人,居然派人盯梢她,把她这一个月的生活细节全部记录并拍照存底。
她和刺青男的无数亲密动作,都被照片记住了瞬间。
旁边的曲澜和陶夭夭自然也看到了桌上的照片。
曲澜眉头一皱:“夭夭,我们走。”
“等等――”陶夭夭不肯,她还要看凌北帆到底要怎么处理洛果果。
“那些没什么好看的。”曲澜却固执地将陶夭夭拉了出去,“我们去看淘淘和陶宝。两个孩子受了惊吓。”
陶夭夭本来不肯离开,可曲澜一提孩子,立即击中她的软肋,任由曲澜拉着走了出去。
坐上停在外面十米外的兰博基尼,陶夭夭还在往后看。
“不许看。”曲澜似乎有些不悦。
洛果果出轨的照片,有什么好看的。别把他老婆的眼睛给看脏了。
瞅着曲澜不悦的脸,陶夭夭闷哼了声:“我还想打洛果果两巴掌解解气。”
从犯打了上百巴掌,不可能洛果果这个主犯,她却什么惩罚都没有。
“……”曲澜愕然,接着低低笑了,“要不……我们现在开回去,再去补洛果果两巴掌?”
“哼――”陶夭夭别开脸,瞅着夜空。
她清晰地看到,前面有辆车。
应该是刺青男吧……
“他怎么了?”陶夭夭咕哝着,“他不应该赶紧加大油门,跑出C城吗?”
曲澜微微挑眉:“这段马路既弯又陡,他再开快,岂非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