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觉得,戴着墨镜的曲澜,压根就是正常人。
而且还是个帅得让人心跳的正常男人。
幸亏白弯弯来早一点,要是晚来一个小时,看到的不是眼睛绑着纱布的曲澜,而是戴着墨镜的曲澜,估计很可能会后悔退婚。
真是帅呆了。
因为墨镜,让曲澜多了几分未知的神秘。
陶夭夭傻傻地凝着曲澜半天,竟有种感觉――曲澜才没有失明。
可是人家成功的企业家曲澜先生,现在正紧紧牵着她的小手。似乎担心她随时甩掉他般小心翼翼。
看得她满心眼里都是酸酸的怜悯。
可怜的曲澜。
她真想把他搂进怀里。然后像陶宝那样,抱着他么么哒……
“不错。”路遥在旁边提心吊胆地看着曲澜,“曲董这个样子,倒是比起平时多了几分威力,很不错。”
咳,曲董这演艺,都可以直接上好莱坞了。
可怜的陶小姐,这时看着曲澜,还一脸怜悯,每句话都特意说得欢快,让曲董少点心理压力。
“真的不错?”曲澜准确地转向路遥。
“非常不错。”路遥伸出大拇指。
曲澜笑了,唇角弯弯,灿烂夺目:“这么说来,我现在当新郎再合适不过了。夭夭,是不是?”
“是。”陶夭夭哽咽着。
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特别是他的笑容。
她在三年前才见过他这么儒雅温暖的笑容呢!
“那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曲澜迈着大步,向外面走去。
路遥一颗心,提到嗓门口。
曲董走得这么快,不怕穿帮么?
果然,陶夭夭也发现不对劲了。她若有所思地瞅着曲澜的步子:“曲澜,你走得真快……”
就和正常人走路一样的感觉。
“人逢喜事精神爽。”曲澜淡淡一笑,所有的心思,隐藏在墨镜里,“夭夭走快点,给我导航。”
看着曲澜的墨镜,陶夭夭困惑地地跟上曲澜,拉着他放慢脚步:“我们要重新照相吗?”
他如果不肯取下墨镜,可怎么照?
曲澜一顿:“以前照的结婚照,还有几张,放在我钱包里。你看看还在不在……”
一边说,曲澜一边掏出钱包,放进陶夭夭手里。
“……”陶夭夭心中一跳。
她没有立即翻看钱包,而是不由自主默默看着曲澜。
四年前的结婚照,曲澜居然还保留着……
他这三年,真的没有忘记她吗?
难道他真的隐隐在盼着她回来。
陶夭夭忽然伸出手,紧紧捂住鼻子。
她想哭。
好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回神。一抬头,却迎上曲澜。
他对准她的角度,不差分毫。
似乎那双眼睛,压根就没有失明。
即使隔着墨镜,陶夭夭也感觉到了曲澜的深思。
唉唉,她一定是还没适应曲澜的失明,又没有真正看到曲澜失去光亮的黑瞳,所以从心底并没有接受曲澜失明的事实。
她是情不自禁地把曲澜想成原来的曲澜,想着他仍然有双深邃的黑瞳……
“夭夭在想什么?”终于,曲澜低问。
陶夭夭大梦初醒,赶紧垂首,翻看他的钱包:“我看看在不在。”
不用怎么看,在拉链的夹层里,果然有几张用小胶袋装着,保存完好的结婚证照片。
“真的有呢!”陶夭夭忍不住喜极而泣。
看着两人四年前的合影,哽咽了。
当初两人虽然还是陌生人,可这照片,真是郎才女貌。
这样更好了,两人不用再照结婚证照。她也不想老是碰到曲澜的伤心事。
看着陶夭夭喜悦的脸上满满都是璀璨的光芒,再看看一脸无辜的曲澜,路遥有些配合不下去了。
路遥咬咬牙:“曲先生,如果没事,我先回公司了。”
这位爷在投入地装瞎子,恒天国际都不管了。
曲澜不管就算了,为了可靠,还把他路遥也叫来演戏。
杜子锷一个人在公司,估计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路遥保守估计,杜子锷此刻一定在抱怨他。
“不行。”曲澜拧眉,“你去公司,谁送我们去民政局?”
“……”路遥牙咬咬地走到前面,“我现在就送你们去民政局。”
曲澜这才绽开个灿烂的笑容。
陶夭夭忘形地看着。
帅呆了!
曲澜一定是世界是最乐观的盲人……
看着陶夭夭的神情,路遥轻轻叹息――陶夭夭这是纵容曲澜成为C城第一大骗子呢!
但不管怎么样,路遥还是认命地给大老板当司机,将两人送到民政局。
坐进兰博基尼,陶夭夭默默握紧曲澜的胳膊,小脑袋轻轻靠上曲澜手臂。
要给双胞胎改姓么?
曲澜缓缓俯首,透着深色墨镜,凝着陶夭夭那张温柔的小脸。
此刻,那张小脸满满的心事。
她在想什么?
他当然在骗她,他的视力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是,他贪恋她对他的这种强有力的保护色彩。
就算领了证,他都舍不得让眼睛“复原”。
“夭夭……”他声音低低的,“如果我一辈子看不见,你和孩子们怎么办?”
陶夭夭的脸,轻轻摩挲着他的胳膊:“换我和孩子们来保护你。”
曲澜笑了,伸出大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脸,真挚得不像话:“那么,我以后就靠夭夭和孩子们保护了。”
“嗯,有我们呢!”陶夭夭含泪安抚着。
前面的路遥,双手不时一抖,方向盘都握不住。
唉唉,曲董的演技,一天之内突飞猛进,他到时都不认得本色的曲澜了。
来到民政局,非常顺利就办好复婚手续。
尽管,所有办事人员,都不由自主瞄向曲澜的墨镜。
“你们是真爱。”连办理手续的职员,都情不自禁地感慨,“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曲澜说。
“谢谢!”陶夭夭哽咽着。
这纸结婚证,她都盼了近四年了呢!
真好,两人总算名正言顺。
真好,从今天开始她有底气了。
站在大厅,刚刚还在激动的曲澜,脸浮现淡淡忧色。
“怎么了?”陶夭夭轻声问,一边轻轻挽住她,“有我在,别怕。”
“夭夭。”曲澜淡淡的忧伤,“我现在回公司很困难。你当我秘书好不?”
“秘书?”陶夭夭一愕。
她是想回公司帮他,可没想到要给他当秘书。
“嗯。”曲澜颔首,声音紧张,透着满满的期盼,“当我的全能贴身秘书,负责我白天,还有每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