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陶夭夭吃惊地瞪着陶越半天,才吃惊地吐出一个字。
曲澜神情一紧,眸间跳动着特别的光芒。
他没有看陶越一眼,目光只是锁紧陶夭夭那张惊讶的脸。
苏晓慧也一愣,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曲澜,又看了看陶越。想说什么,又默默地闭了嘴。
陶越这么说,未尝不是个办法。
而且陶越他……
苏晓慧想着,忽然默默叹了口气。
陶越缓缓走下楼梯,停在陶夭夭面前,高深莫测的黑瞳,定定地锁紧陶夭夭迷蒙的眼睛
陶夭夭默默地着着陶越。
那是真的吗?
假的吧?
怎么可能是真的……
陶越凝着陶夭夭好一会,指尖忽然朝上衣口袋一摸,二指挟出张纸来。
他挟着纸,一直展到陶夭夭眼睛前面:“这是我当初在福利院的证明。以及爸妈在福利院办理收养手续的证明。”
曲澜看着陶越没动。
他微微拧眉,目光缓缓移向苏晓慧――看样子陶越不是开玩笑,难道陶家兄妹都是领养的?
曲澜一看那张纸的年份,就知道陶越说这话,不会是玩笑。
他缓缓别开脸。
这事他不适合参合。
“证明?”陶夭夭默默地接过陶越指间的纸。
纸张已经发黄,上面的字体还是手写的。
这种陈年旧证,是没办法做出来的。
上面的名字也不是陶越二字,而是曲越。
看到“曲”字,陶夭夭倒是一愣,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老哥。
曲姓是个罕见的姓,C城也不例外。没想到她家老哥的本姓,也是姓曲。
原来五百年前,陶越和曲澜是一家。
“陶越,你这证明还收着啊!”苏晓慧淡淡惆怅的声音传来,“都收了三十多年,我以为早就不见了。“
陶夭夭一怔。
老妈这神情真挚得不像话,看来老哥真是抱养的。
不过,她依然觉得,自己不是老爸老妈亲生的。
陶夭夭慢镜头地瞅着收养证明,然后瞅向老妈:“妈,这是真的?”
“是真的。”苏晓慧长吁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陶越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夭夭。
这下好了,夭夭这个傻丫头,应该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陶夭夭什么也不说,伸开双臂,紧紧地抱了抱陶越:“哥,别伤心。”
“没伤心。我一直都知道,早在青春期,就已经伤心够了。”陶越笑了,揉揉她发丝,“夭夭不误会就好了。”
“不误会不误会。”陶夭夭听话地点点头。
一双眸子,却有些不安分地闪动着。
是不是亲生的,她一定要暗暗侦察,一定要确定是不是真的。
她是拔几根爸妈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呢?还是直接去问问外公外婆,她到底是不是老妈亲生的?
她就不相信了,年近八十的外公外婆,也懂什么隔代遗传。
反正,她一定要摸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瞅着陶夭夭灵动的眸子,苏晓慧担心地看着她。
想说什么,又不好说。
看着陶越和苏晓慧的眼神,陶夭夭赶紧打哈哈,掩饰自己的心情:“如果是真的,哥本来是哪里的人啊?”
陶夭夭一说这话,陶越和苏晓慧不由而同松了口气。
苏晓慧一拍陶夭夭纤细的肩头:“都几十年了,哪能再去查这些。”
“十年前就没办法查了。”陶越声音略带惆怅,“那时候没有电脑,都是手写,信息有限。这上面写的内容,没有生母,没有来历。只有我的生日日期。”
“哦。”陶夭夭眨动着眸子。
这么说,老哥的身世,将永远成谜。
看着陶夭夭那双灵动的眸子,苏晓慧心里有些打鼓。
这丫头向来听话,可她想弄明白的事,会坚持想办法弄明白的。
但愿这丫头别那么闲得蛋疼,去找那些有的没的。
苏晓慧一把拉过陶夭夭,笑盈盈地:“夭夭,你不累吗?赶紧上楼去休息。”
“妈,我不困,才起床不久。”陶夭夭撇撇嘴。
真把她当成娇嫩的花儿养了不成……
“看上去精神是挺好的。”苏晓慧依旧笑眯眯地,““对了,曲澜刚刚说带你去欧洲旅游,你们去吧!你婆婆前些天打电话给我,说曲澜早十天前,就应该去欧洲处理件事……”
“妈,我困了。”陶夭夭打断苏晓慧的话,伸着懒腰,向楼上走去。
哼哼,曲澜这个坏蛋,总是轻易收服老妈的心。
昨天以前,老妈还对曲澜一大堆意见。
结果,陶潜的官司一了,曲澜又成了老妈心目中的英雄了。
太坑了。
老妈老是胳膊往外拐,这个习惯要不得。
她不想去欧洲旅游,她倒想去乡下走一圈,和年迈的外公外婆撒撒娇,顺便打听下自己的身世。
一边去问问关晓蓉老妈,关晓蓉是不是也是收养的。
要不然她怎么和关晓蓉那么像?
难道她和关晓蓉是双胞胎,当初老妈和姨一个分了一个?
这个设想好象有点靠谱。
唉唉,她明明因为“不是亲生的”,心里淡淡的伤感,现在心里却只有焦灼。
“夭夭不适合远行。”陶越不悦地看着苏晓慧,“先在家里静养。”
“夭夭现在可以远游。”曲澜这才转过身来,平静地反驳陶越,“再过两个月,夭夭肚子大了,就真不能走了。等生下宝宝后,一两年内也无法远游。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陶夭夭默默地转身,默默地瞅着曲澜和陶越。
两人都穿着黑西装,身高差不多,看上去都是浓浓的成功范儿。
而且两人面容都平静,声音也都和缓,一个比一个更君子更绅士。
但她就是闻出了两人之间的硝烟弥漫。
陶夭夭默默地叹了口气。
在以为陶越是亲哥时,曲澜都吃醋。
这会陶越不再是她亲哥,曲澜八成心里都装了亚洲第一醋。
镇江白醋算什么啊……
她终于抬起头来:“我现在哪也不想去,只想去一个地方……”
正在这时,曲澜的手机骤然响起。
一看号码,曲澜脸色一紧。
在陶家三口的注视中,曲澜大步向阳台走去。
进了阳台,他才平静接了来电:“说有。”
“曲先生,有进展。”对方有些犹豫,“不过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