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陶夭夭去总裁办公室找人,杜子锷和曲澜都不在。
曲澜在执行董事办公室。
杜子锷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唇张了又张,最后还是闭嘴。
“有话就直说。”曲澜眼角的余光,淡淡一扫杜子锷,“话憋肚子太久,会馊。”
“你觉得……你老婆真适合做管理?”杜子锷委婉提醒,“她不太适合职场竞争。”
“为何不可?”曲澜放下手中的报告,瞄瞄杜子锷,“设计部门本来就是稳中求进的部门,不需要那么多勾心斗角。夭夭有她足够的内秀,应付不同的人际关系。”
“……”杜子锷讪讪地摸摸下巴,“我没话可说了。”
这算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想了想,杜子锷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稀里糊涂的,可还真的蛮讨人喜欢……”
“不。”曲澜淡淡一笑,“不是糊里糊涂,是不卑不亢。”
“……”杜子锷诧异地瞪着曲澜。
曲先生这神情……莫非真栽倒在陶夭夭手上了不成?
眸子一闪,曲澜凝着墙壁上的山水图:“夭夭只是没有害人之心,不会让自己朝阴暗面想。仅此而已!”
杜子锷揉着额头:“曲先生说得是。”
曲澜不再多言,示意杜子锷离开。
杜子锷一走,他拿起电话:“你们顾氏律师事务所,有没有私家侦探……顾云谦,我要查的是你的行业对头雷涛……”
关雪华的事,他必须出手帮帮家里那个傻丫头。
陶夭夭还来不及逮住曲澜澄清两个是夫妻,曲澜再次出差。
据说去欧洲,三五天不会回来。
那她就先解决掉关雪华的房子再说。
原本以为租房是件容易事,结果这一看,就是一个星期。
她拿出婆婆挑媳妇的劲来看房子。看上一个星期,绝壁时间不算长。
她这个星期又不能去凤凰花园看房子了……
周六晚上,陶夭夭终于看上一套高层的两房一厅。
当真楼层好,方向好,光线好,通风好。当然价格就有点高。
陶夭夭看着,自个儿都想住了。
虽然房子是精装修,而且是拎包入住的那一种,但新妈妈和宝宝的东西实在太多太细碎。
陶夭夭花了一个周日,才帮着关雪安顿好。
关雪华最近显然过得不好,那双美丽的杏眼布满血丝,还有黑眼圈。
脸色也不对劲。
整个搬家过程中,陶夭夭没有看到雷涛。
但她强忍着没问关雪华。
反而是关雪华主动提了一句:“雷涛现在很忙……”
忙?陶夭夭忍不住想,忙着和那个舒蝶花前月下咩?
陶夭夭细心地注意到,关雪华换掉了月嫂。
这次雇的阿姨不是原来家政公司的。
陶夭夭看出来了,关雪华就是想让雷涛再也找不到她们母子。
愈决绝,愈说明关雪华对雷涛用情之深,伤害之深。
关雪华现在需要的是鼓励,而不是打击。
“雪华,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如果万一打不通打我的,就打曲澜的喔。”拿过关雪华的手机,陶夭夭把自己和曲澜的手机号码都记到上面,“这里离我爸妈近,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喊阿姨让我爸妈过来帮忙。”
“我知道啦!”关雪华笑了笑,从容稳重,“我不会亏待你干儿子的。”
陶夭夭噗哧乐了。
想了想,她提醒:“如果缺钱用,说一声,我妈随时可以送给你救急。”
关雪华也噗哧笑了:“夭夭,我只是换个环境,不是逃难。再说了,我好歹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匠,不能荣华富贵,也能细水长流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有保姆在,我有时间在家工作,没事的。”
“那就好。”陶夭夭摸摸小宝宝的脸,“要乖乖的喔!”
天气暑热,跑了整整一天的陶夭夭,回到天涯咖啡厅时,就有些头重脚轻,伏在桌上干呕。
“夭夭怎么了?”吓得苏晓慧慌忙过来扶住,“吃坏肚子了?”
陶夭夭潇洒地一挥手:“哪有。”
苏晓慧意味深长地瞅着她:“真地没吃坏肚子?”
“没有没有。”陶夭夭赶紧摇头,绝壁不让老妈操心自个儿。
“没有的话……”苏晓慧眸中透出喜色,“那就是中奖了!啊呀,我家丫头有喜了。你们夫妻总算没辜负我那些鳝鱼海参。”
苏晓慧激动地抱住女儿:“告诉妈,你多久没来大姨妈了?我算算怀了多久。”
陶夭夭眼花花地瞅着老妈:“妈,我没有……”
“刚当准妈妈就是害羞。”苏晓慧怜爱地揉揉陶夭夭的脸,“丫头,这可是喜事,害什么羞呀!”
“……”陶夭夭无语望天。
她哪来的喜啊?
要是她现在有喜,那就是她把曲澜给绿了。
曲澜再儒雅矜贵,也会一脚踹她上云霄。让她来个速成筋斗云,一直落到太平洋。
“太好了太好了!”苏晓慧开心得找不着北了,松开陶夭夭,转手拿起柜台上的话筒打电话,“曲澜,你在哪?出差还不回来啊……”
“店长,你别这么逗比――”陶夭夭忍着胃里的不适,跳起来抢话筒。
妈呀,别害你亲闺女好不好……
可惜她手脚再快,快不过苏晓慧的语速:“曲澜,快回来,大喜大喜,夭夭怀宝宝了……”
电话那边,好一会儿没有回音。
苏晓慧激动得满面通红:“曲澜也高兴坏了,比我还激动,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陶夭夭眼花花地瞅着老妈――曲澜不是高兴坏了,是被吓坏了……
阻止不了老妈的狂热,陶夭夭耷拉了脑袋,耷拉了肩头,转身朝外面走。
一步一挪,步步踩在刀尖上。
人生自古谁无死,可也不能屈死呜呜。
就算要屈死,也容她先去外面吐完再死呜呜……
走到外面,陶夭夭坐到水泥墩上,隐约听到老妈欣喜的声音:“丫头,曲澜喊你接电话――”
眼花花地瞅着残阳,陶夭夭觉得自个儿那颗心,也半残半残的了。
岳母大人亲自报喜,曲澜能不相信吗?
她还能说什么……
“奇葩,我来喝咖啡了。”曲长柏背负着双手,笑嘻嘻地从陶夭夭面前走过。
陶夭夭扁扁小嘴:“我心情不好,别来惹我!”
“怎么,谁欺负你了?”曲长柏半弯着腰,眯眼打量着陶夭夭,“这回……怎么真有点弃妇的小模样了?”
都说别来惹她了――
老爷爷笑得胡子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好可恶……
陶夭夭的眸子,落上那碍眼的胡子:“爷爷,想我上六十楼给您泡咖啡,其实也很容易。”
“说。”曲长柏来了精神。
“我讨厌您的胡子。”陶夭夭踩着丁字步,朝地铁站走去,“您只要剃掉胡子,我立马去六十楼给您泡咖啡。否则,免谈!”
老爷子可宝贝他的胡子了,陶夭夭就不信还会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