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晋之有朋友是医生。
曾经他在朋友那里听过一件事:上了年岁的老人最好不要动怒,一旦动了真怒,身体各方面的机能就会跟不上,很有可能会患上中风或者是一些心脑血管疾病。
如果平时有心血管类疾病的老人,最好是平心静气,不要动怒。
所以,他一直在激怒慕长亭。
看着气得浑身颤抖的慕长亭,他脸上扬起一丝笑意,“父亲,我是成年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我的事您不必操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把那块砚台重新放回原处。
“砚台是用来写字的,而非砸人,如果父亲不清楚这砚台的用处,不妨多找白老聊聊…”
白老就是白邵元,相较于慕长亭的暴戾一身怒气,白邵元则显得更加优雅从容,再加上老爷子一身清廉,所以很多时候和白邵元在一起的时候,慕长亭的修养差没文化低素质便显得尤为低俗。
所以每当提到白邵元的时候,就是慕长亭心底的那根劣根被刺痛的时候。
男人刻意放慢了语速,连声音都低沉的叫人迷醉。
可是,偏偏就是他这样说出来的话,才愈叫慕长亭生气。
慕长亭急怒攻心,胸口处一阵剧痛。
他不得不坐回大班椅上,反复吐纳呼吸,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良久心后,他缓过一口气来,才对着慕晋之道:“在协议书上签字,去民政局把离婚证给我办了!”
声音低沉又阴狠,透着一股子无声的压迫感。
慕晋之笑笑,抬手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额际,“慕家的声誉不要了?”
“闲言碎语漫天飞,父亲就不怕自己的耳朵出点问题?”
按着目前慕长亭的反应来看,能让他这么急着逼自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令他着急的事情。
那么,他就越加的肯定华远出事了。
之前华远是交给楚清管理的,如今楚清重伤在床,即便有力气帮慕长亭处理华远的事,却也不会尽心。
为什么?
因为慕长亭打了他!
这个时候,楚清还能用心为慕长亭服务吗?
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然出现了裂痕,只要找人再动动手脚,慕长亭还会再器重楚清?
慕长亭最见不得他这副气定神闲指点江山的样子,如果不是验过DNA的话,他真的怀疑这个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这些年来,他羽翼渐丰,如今是越发的管不住他,看看他这对自己说话的语气!
哪里像是儿子对父亲?
“慕晋之,你还想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了?”每每对他失去耐心的时候,慕长亭就会丢出这么一句话来。
“还想不想见你母亲?”
慕晋之换所谓的摊摊手,“随父亲的便,只要您高兴就好…”
说完,转过身去,手伸向门把手,拉开门,昂首阔步走出去。
“你…给我回来!”慕长亭的暴吼声在身后响起。
一身风华的男人只是淡淡一笑,挑了挑眼睛,毫不留恋的离开。
慕长亭不得不追出来,站在门口朝着他咆哮,“慕晋之,给老子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