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上海的商家多次来电找您,他们非要给个说法,要我们确定交货的期限,可是,我们有三家代工厂都面临停产,人手不继,根本无法在按时期限内交货,而且,就算是对方答应延期半个月,我们也根本赶不出来。我们和那几家签约的违约金赔偿高达三倍,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如果这么赔偿下去,我们很快就会破产了,您看怎么办……”
“就不能设法让他们答应延期一个月吗?”
“服装行业是特殊行业啊,已经开春了,人家批发市场早就在瞄准夏装了,再延迟一个月,到时候就真的到夏天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啊,像这种价格高昂的奢侈品,本来就走的是个时间差,我们这样拖延下去,别家的差不多的款式一出来,就抢占先机了……”
“无论如何,设法拖延一段时间。”
“拖延也没法,原材料供应商那里已经发给我们提价通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当务之急,必须马上拿到银行贷款或者别的融资……”
冰冰气得干脆将手机关了。
自从出生以来,她几乎从未为金钱而感到过烦恼,却不料,一场生意,忽然发现自己成了穷人。她一个个电话打过去,可是,昔日的朋友,一听说是借钱,一个个便打起了马虎眼。
“资金周转?你开玩笑吧?你的生意那么好……”
“冰冰,你不是忽悠我吧?你一个广告代言就来了,怎会周转?”
“什么?周转,没问题……冰冰,后天有个饭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饭局上有周董,王董事长……他们几个人都很倾慕你,也很赞赏你这个美貌女强人。你肯来的话,资金不是问题。怎么样?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晚上,我在oo酒店设宴等你,不见不散……”
……
没有企图的人,便没有钱可以借给你;有答应借钱的,但企图也很明显:我可以给你钱,但是,你必须让我玩玩。
打了十几通电话之后,冰冰整个人几乎都灰心丧气了。
目光落在桌上最醒目的地方――那几本金箔的剪贴簿。
半晌,站起来,重新开机,输入了易向西的电话号码。拨打之前,心内也是惴惴的,这真的是自己最后的堡垒了。
她想了无数的话,无数的理由,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可是,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冷冰冰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易向西关机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立即拨打他家里的电话号码,可是,这次,那端的号码更加离谱: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手机关了,座机停机了。
她不罢休,想起易向西的一个很少人知道的私人号码,但是,传出来的永远是一阵忙音。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易向西竟然不接自己的电话?他是真的关机了?还是故意躲着自己??
一股愤怒之情也突如其来:易向西啊易向西,你已经辜负过我一次。如果这一次你不念旧情,也休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