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看,这是王爷方才亲手交给我的,说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东西叫到小姐的手上,小姐快看看。”
清馨难得看见青鸢这么兴奋的表情,脸上有些诧异,颜笙却不着急,只是将它随手放在一边,随即抬头问青鸢,“你今天去看公审,可有什么意外发生?”
颜笙这么一说,清馨才想起来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脸上将眼睛从信封上转过来,紧紧盯着青鸢。
青鸢见状,连忙身后将颜笙推到一边的信封拿回来重新放到颜笙的手上。
她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一脸期待的望着颜笙,“今天的事情都按着小姐的计划来的,具体发生什么王爷已经全都写在里面 的,小姐看看就知道了。”
颜笙还从未见过青鸢如此喜怒形于色的模样, 心里虽然诧异,手却没有一丝迟疑的将手中的信纸死开。
手中的触感有些生涩,想来是楚寻写的时候有些着急,一贯耽于享乐的性子,难得用这般粗糙的纸张做信封。
颜笙伸手将信封中包围的纸张抽出,自手心中缓缓展开。
清馨二人一脸好奇的伸着脖子与颜笙一道看着北炎最潇洒的王爷传来的信件。
颜笙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惊喜,事情未到最后一刻,她真的不敢报太大的希望。
她一目十行的扫过去,清馨二人也随着颜笙的速度一页一页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半晌,颜笙将手中的信纸合拢,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些唏嘘,'“真没想到居然是会是这样的结局。”
“是啊。”青鸢是三人中唯一到刑部衙门的人,自然是比单凭信件了解的人要震撼的多。
清馨的俩上没有两个人那般的唏嘘之意,反而还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没想到真的就只判他一个人,就这样放任程青安详晚年不曾,他虽然如今身体不行了,之前可是没少做坏事。”
颜笙起身将手中的信纸放在青鸢刚点起来的蜡烛上烧掉,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她将头侧向清馨,“谁说程青能够安享晚年?”她轻斥一声,“想的美。”
“小姐可是有什么打算。”清馨本来有些气愤,听见颜笙的转折,心里一喜,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颜笙。
颜笙转身正看见清馨一脸惊喜的目光,天生就象浸了泉水的眼睛此时看来像是藏满了天上的星星一般,亮的惊人。
事情全部完结,颜笙的心里难得放松一瞬,升起了逗他的心思,她将清馨的脸一推,还不忘拍拍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你这脸上可是涂了多少的庸脂,一推就像是下雪似得扑簌簌往下落。”
青鸢抬头看着扑簌簌的方向,清馨一脸呆怔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一笑将清馨被震的魂游天外的魂魄全部下了回来,这一回神,全身的血液像是炸锅了似得全部涌到脸上,窗外正巧有一束夕阳透过半开的窗子打到地上,两个红色交相辉映,好看的紧。
清馨哎呀一声,连忙后退几步一把将脸捂住,这手一碰到脸,手下的触感细腻温润,没有丝毫粉黛的感觉,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忘了给自己化妆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时颜笙故意调笑她,心里一急,抬手就想着向颜笙的方向挥,手出一半,又是在没有那个胆子真的将拳头挥到颜笙的身上,半空一转,直接落到一边看热闹的青鸢身上。
青鸢一时不察,这一拳头结结实实落在身上,在加上清馨方才恼羞成怒,一时没有掌握好力道,身子没注意居然被逼退两步。
清馨本来只想打闹,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当即脸色一边跑到青鸢身边,连忙问,“可有怎么样?”
颜笙也一脸担忧的拍着她的后背,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青鸢对两人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左手悄悄掐了一下清馨的胳膊,脸上羞愧之色一闪而过,“到底是我身子骨太弱,就这么一下都能将我打退这么远,等秋菊姑娘回来了我一定要找她学一些功夫。”
颜笙听她的声音确实不想有事的样子,又围着她饶了一圈,确定没事以后才彻底放心道,“你说的这句话确实不错,真的应该让你们学习一些防身之术。”
清馨眼睛一亮,“小姐可是有什么打算?”
颜笙并没着急回她,而是将两人引到桌子附近,全部稳妥做好后才缓缓摇头,“我并没有什么安排,我只是觉得这宫中变化莫测,我不能随时在你们身边,只有你们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才能保护你们自己。”
清馨二人对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颜笙这是又想到花棠的事情,心里难免难过,两人有心转移话题,清馨一时想不到什么事情,倒是青鸢抢先开口。
“小姐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而刚才王爷也没有写出来,小姐能为奴婢解惑么。”
这话说的。
颜笙被逗得一笑,“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好,还做出这样文绉绉的样子。”
青鸢伸手将面前的点心盘子悄悄向颜笙的方向推了几下,开口的声音结结实实带着疑惑,“程前远对罪证书上的所有的罪行全部承认并且没有任何辩驳,而且还向王爷坦白私吞三十万两陷害龙威将军的事情,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将陷害大少爷的事情交代出来。”
她的眉毛微微蹙起,带着一些不能理解的感觉,“当时王爷已经将他陷害大少爷的具体过程都说了出来,而且将人证物证全部带到大堂上,这程前园居然还是不肯承认,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一定会搁置的时候,王爷只在程前园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居然松口承认了。”
她杵着下巴,一双琉璃的眸子对着颜笙眨呀眨,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王爷到底说的是什么啊,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好奇的厉害,只是王爷神秘兮兮的一笑就将众人打发了。”
“其实这事情也简单。”颜笙随手拿了一块面前的糕点,送到清馨因为惊讶而大张的嘴里,还体贴的递过去一杯水,这才说道,“程前远之所以迟迟不肯承认,就是吃准了他不松口,就算是有证据也没办法彻底洗脱哥哥的嫌疑,就是因为当时涉案的所有人都被他杀了个干净,这个所谓的证人也是我随便找的,这其中有些细节他是不清楚的,这些程前远心理清楚的很,所以他就是故意拉哥哥给她陪葬。”
“什么?”清馨连忙将嘴里的糕点咽下,一脸震惊的看着颜笙,“这程前远也太不要脸了吧,真是让奴婢长见识了,奴婢还从来都为讲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颜笙慢悠悠的扣着自己袖子的绣线玩,抽空懒洋洋的递过去你还太年轻的眼神,凉凉道,“这世界上最变换莫测的就是人心,这程前远能为了一己之私杀害自己的老师,他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出来了,何况是他一直都觉得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儿子落得今天的下场就是因为哥哥呢。”
“啊呸。”清馨本就是个火爆的性子,对于程前远的所作所为本就恼火的厉害,如今听见颜笙将他深藏的一些心思一一道来,无异于是在本就旺盛的心火上添了一把柴。
颜笙看着清馨怒发冲冠的样子,十分确信,要是程前远此刻真的跪在大家的面前,清馨相比十分乐意克服心理的恐惧将背来吓唬人的刑罚实际操作一遍。
她出手将清馨挣扎着的身子摁倒座位上小心坐好,安抚道,“你还说你能改掉你这焦躁的性子,我看你是一点都没改好。”她白她一眼,对着清馨挑眉,“你要是在这般莽撞,我就真的要采取一点措施了。”
她抬手随意的略了略头发,声音轻快,仿佛只要想起就开心的很,“不如这样吧,以后你要是随意发脾气一次,就抄一本佛经,修身养性,最好不过,还能趁机锻炼一下你...的字。”
最后两个字越说越低,颜笙强压着嘴角的笑意,递给青鸢一个眼神,青鸢的动作正与颜笙的一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会,两双琉璃的眸子中倒映着对方强忍着笑意的脸庞。
清馨本来听见颜笙让抄佛经的时候,脸色一绿,还没等缓过来,的时候,又听见颜笙说让她练字,本来绿退黄的脸色登时一黑。
她看着对面两个强憋着笑意而导致脸上的肌肉抖动如抽风的两人,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出口的每一个字仿佛从牙齿缝中蹦出,“有这么好笑么。”
“不好笑,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颜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胳膊将脸上的表情一抹,露出一个改良过后的严肃表情,还不忘伸手带着一副居委会大妈的语重心长脸拍了拍她的胳膊,“清馨,你要知道,我这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考虑,都说字如其人,你,嗯,你的字体飘逸随性,委实不符合你的性子,要是将来某位男子偶得你的墨宝,还以为写出这幅惊世骇俗的字的人是个抠脚大汉,岂不是要错过一段姻缘。”
字如其人,抠脚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