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了?”她觉得今天秋菊确实有些反常的厉害,要是仅仅是这一件事情秋菊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
秋菊面上的纠结更甚,最后眼中甚至带着一丝于心不忍的神色,她摇摇头,“小姐还是到那里再说吧。”
颜笙见状也就没再追问,脚下更快的向外面大厅走去。
还未到大厅,吵闹声仿佛已经要将颜笙耳朵震的生疼。
颜笙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却很快便沉寂下来,脸上摆出一丝虚弱的神色,将手放在秋菊的手臂上,颤巍巍走到门前,轻声说,“这是怎么回事?”
大厅的声音杀伤力恐怕都要把房上面的瓦片掀翻了,本来颜笙的声音确实不可能被任何人听见,只是颜笙今日出门的时候还是匆忙之间耍了个小心机,穿了一个将她脸色衬托的更加苍白的血红色,这种颜色无论在何时何处都会分外扎眼,因此她的声音并没有被人听见,入院的那一刻倒是正巧被管家看见。
管家此时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他在将军府当管家已经二十多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只是今日的这帮任根本就不能用难缠来形容,他的身份地位有些话确实不能说,他们也有骄傲的资本,他确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有些愧疚的对颜笙行礼,“小姐,老奴无用。”
颜笙冲她摇摇头,“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老伯辛苦了,你先退下吧,这里我来应付。”
面皮稍微白一些的宝蓝色衣服的小太监先看见颜笙,面上带着一丝不坏好意的眼神装模作样的对着颜笙行礼,“呦,贵妃娘娘终于出来了。”
颜笙的颜色有些诧异,还未来的及说什么,他身边的另一个太监像是刚看见颜笙一般,轻蔑的瞟了一眼,声音怪异道,“你胡说什么呢,贵妃娘娘如今还不知道自己从正王妃的身份被贬为侧妃的事情呢,你在把咱们‘娇贵’的贵妃娘娘吓到,你有多少个脑袋够赔的!”
这楚清的动作还真快,颜笙面无表情的从两人身边经过,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轻声问,“不知二位公公来着到底所为何事?”
两人本以为一番嘲笑后颜笙也许会恼羞成怒,最好在打骂他们几下,回头正好可以添油加醋的在楚清面前好好告上一状,也能在贺千慕的面前邀功请赏录个脸,没想到这颜笙居然如此沉得住气,脸上根本就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遗憾。
白面太监转过身,也不等颜笙说话,直接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一转,声色俱厉道,“如今国中正是国殇的时期,娘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袍子出来,分明是对先皇不公,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恐怕娘娘也不好做人吧。”
另一个太监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如此犀利的话,顿时眼中射出一脸崇拜的光彩。
颜笙面上还是不急不慌的神色,甚至还示意秋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公公不会不知道我一直体弱多病,如今正在病种吧。”
中年太监轻斥一声,满脸不屑,“娘娘难道就想用一个体弱多病的理由来搪塞我们么,病的是身体,只是娘娘这大红色的衣衫,依杂家只见,恐怕是病了心吧。”
“公公说的也是。”颜笙抬手喝了杯水润了润方才就有些干燥的嗓子,“我这体弱多病,也就是刚刚醒过来,正要吃饭呢,没想到公公们倒是来的正是时候,当时我的身体正是虚弱的紧,根本就没有力气起床的,如今说来,还是要多谢两位公公,要不是你们在我家吵闹,我还不能就这么快恢复力气感到前院,无奈两位公公实在太难伺候,听说要是见不到我就一定要去我的房间探望我。”
“我虽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人物,只是这北炎国中并没有哪条法律说客人能够擅闯主人家的房间,又是哪条法律规定,传旨之人可以在对方家大吵大闹,给别人家脸色看的?小女子才疏学浅,不如让公公好生教导给我,要不这样吧。”颜笙直接看向秋菊,“你帮我去问问京兆尹大人今天有没有空,平日里是我的不是,疏于对北炎法律的学习,如今两位公公看样对法律有不一样的理解,也好请京兆尹大人好好教育我们,与两位大人讨教一翻。”
素来听说这宁王府的小姐是一个任人欺负的性格,因此两人才衬着颜修兄妹二人不在的时候趁机站一会便宜,哪想到这颜笙不仅与传说中一点也不一样,分明是牙尖嘴利的紧,这京兆尹可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主,若是他们今日的行为传到京兆尹的耳朵里,恐怕谁都救不得他们。
二人额头顷刻间便被吓出细密的冷汗,心里更是懊恼不已。
白皮太监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直接对着颜笙撑起一个勉强的微笑,“贵妃娘娘说笑了,我二人只是听说心情愉悦会让人的病情会好的快一点,因此与娘娘开了一些玩笑,娘娘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颜笙看着这人的德行,心里实在恶心的厉害,也不想与二人纠缠,“说罢,你们来着是什么意思。”
白皮太监悄悄松了口气,“也没什么,就是明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如今宫中琐事繁杂,因此皇上特意派我们二人来接娘娘回宫,共同见证神圣的一刻,真真是皇上的恩赐,如此紧张的关头也不忘让娘娘一起见证,足以见得皇上对娘娘的深情。”
这话说的勉强的厉害,颜笙觉得听了浑身你的难受,还神情,还真没见过谁家是还当皇帝便急着将自己的正妻贬成妾的。
这些颜笙也是真的不在意,还是面无表情的点头,“想来公公如今的旨意带到,应该就能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两人的反应,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放到秋菊的胳膊上,“送客吧。”“娘娘。”两个太监没想到颜笙居然如此任性,甚至都没听他们把话说完,就要将她呢撵出来,想起临行前楚清的交代,两人控制不住带到有些发抖,白皮太监忍不住唤道,“娘娘…”
颜笙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从两人身边跨过,带着秋菊走了。
沉稳如秋菊,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快意的神色,忍不住道,“小姐刚才可看见两个太监的脸色了,都要绿了,我看的都解气的厉害。”
颜笙也不装的咳嗽了,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对于这样的恶人,就必须用更凶的语气才能镇住他,也就是一样狐假虎威的东西,也为换了个新主子就能骑到我头上来了,还指望着欺负我去讨好贺千慕,还真是想的多。”
秋菊听到眼神提起贺千慕,心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犹豫很久才道,“小姐难道真的不介意么?”
“介意?介意什么?”颜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随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这个皇后的位置?”
秋菊忧心忡忡的点头,甚至一度认为颜笙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的掩饰,就算自己在不爱自己的丈夫,这样将妾的身份抬为皇后,正妻却在天下人的见证下被贬为小妾的身份,这不是爱不爱就能皆是得了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前羞辱她!
颜笙笑眯眯的毫不在意的模样,“我现再唯一担心的就是怎么好好的在不伤害将军府的前提下离开楚清,然后消灭贺千慕,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这是奇耻大辱,我觉得倒是还好,将来大不了从贺千慕身上讨回来就是了。”
“小姐,是秋菊没用。”秋菊的面上全是惭愧,“秋菊没有在合适的时间将贺千慕处理掉,才导致小姐面对这样为难的场面,明日的登基大典,恐怕会有不少人说小姐的闲话…”
“闲话这种东西,听听就习惯了,你家小姐生来就是为了让众人膜拜的,不要为了莫须有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是做人的最基本准则。”颜笙反过来安慰秋菊,“再说了,谁说我要去参加那个所谓的登基大典了,我可对他们楚家谁当皇帝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还不如衬着时间和扶摇多带在一处,以后进宫恐怕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楚清登基到底是对颜笙的生活进行了改变,没有楚奕做挡箭牌,恐怕不能一直躲在将军府中了….
扶摇一直躲在大厅的不远处,就等着颜笙处理完好接她回去。
想起恐怕自己随时会进宫,颜笙的心底一时有些难过。
扶摇小心走进颜笙,使了个眼神让秋菊退下,衬着颜笙不注意将她一把抱起。
颜笙一个不防备,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要叫出来,扶摇先一步亮出身份,“阿笙,是我。”
颜笙差点哭出来,“扶摇,你在这么吓我我就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