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七哭笑不得,“他这是被赵翀给带坏了吗?”
皇后道:“虞浥尘成婚好像比赵翀还大!”
颜十七道:“好吧!周围都是些坏榜样,把他带坏了。但他毕竟是太子!他若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想要晚婚也不是不可以的。但他作为储君,那帮朝臣能饶过他?”
皇后笑,“你担心这个?这可不像你!别看你现在恪守礼数,端庄温婉,但其实骨子里,你是个最不愿意受束缚的人。那些个条条框框,你一向是最不齿的。怿儿是储君,又不是君,朝臣有什么好担忧的?真要是他继承了大统,到时候还没有子嗣,群臣才会忧虑吧!”
“哦!”颜十七揪着手里的帕子沉默。
皇后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你所担心的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
颜十七猛的抬头看过来。
皇后道:“怿儿定了这个二十六岁,赵翀和你的婚事的确只是挡箭牌,他的确是存了别的心思。只要粗略一算,就会知道,等着他二十六岁的时候,宓宓恰好是十五岁。”
颜十七幽幽的吐了口气,“您也真是的,非得把话挑明了。”
她对周怿,那可是从小的情分。
那小子想什么,她会不知道?
但想到把周怿和赵宓绑在一起的可能,她又觉得太荒唐。
皇后失笑,“跟我做亲家,你就那么不情愿吗?”
颜十七道:“娘娘,您就算再疼宓宓,也不该把太子给推出来。宓宓也算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情,您会不了解吗?您仔细想想,就她现在的样子,那一点儿配得上太子?母仪天下啊!您还是找个棍子直接把我敲晕吧!”
“嘿!”皇后提高了嗓音,“孩子都是自己的好,怎么到了你这里满满的都是嫌弃啊?”
颜十七抚额,“宓宓什么德行,您看不清,我还能看不清吗?知女莫若母啊!”
皇后道:“你不是要改造她嘛!凭你的能力,别说还有八年的时间了,就是给你三年,再歪的树也能被你给扳正了。”
颜十七苦笑,“您倒是对我有信心,我自己都没有呢!”
皇后道:“那是因为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自己。怿儿跟宓宓这个年龄,可就是跟在你身边潜移默化好的。”
颜十七摇摇头,“他们的年龄相差太大了,八年的时间变数太多。”
皇后道:“怿儿是个冷心冷情的!从来没见他主动亲近过哪个女子,倒是对于宓宓,却是维护的紧。俩人经常的腻在一起,宓宓小时,都是怿儿手把手教她写字。大了之后,也喜欢去东宫的书房呆着。怿儿处理公务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安静的呆着。现在想来,小丫头,也就在怿儿面前才会那般的乖巧。”
颜十七道:“娘娘,他们那是兄妹之情啊!宓宓那么小,自然不解男女之事。太子已经成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小娃娃有什么心思?所以,只是兄妹之情啊!”
皇后道:“既然一切都做不得准,那就顺其自然好了。若是两人正的有缘,自然会走到一起。若是没有缘分,那么,男婚女嫁,也就各不相干。但有一点儿,你得答应我,那就是八年后,若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已经转变了,你不许阻拦。”
她清楚的知道,对于颜十七,这皇宫就如同鸟笼一般,是最最束缚人的地方。
更是地狱一般的存在,是人吃人的地方。
她自己对于皇宫就是坚决抵触的,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呢?她是真的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啊!
她身居后位,对于这宫中的日子,又何尝是甘愿的?
若是有别的选择,她宁愿自己还是曾经的沅王妃。肩上的责任没有这么重,想去哪里都不受束缚。
赵宓是被她当女儿养的,如果单从赵宓这边考虑,她也是希望她不要进这个大笼子的。
但是,想到自己那个倔儿子,心还是偏了。
知子莫若母!周怿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岂能骗过她的眼睛?
那是个寂寞的孩子,她希望能有个贴心的人陪着他。
如果那人是赵宓,那么,她也就只能顾一头了。
当然了,这事情还得讲求个两情相悦。
颜十七叹了口气,“好!我之砒霜,她之蜜糖。接下来,我会把宓宓当皇后来培养。但是,娘娘也须得应我一件事。”
“你说!”皇后道。
颜十七抿唇,“此去江南,不要让太子跟宓宓联系。”
皇后一怔,“你这是?”
故意拆散啊!
想说棒打鸳鸯的,但想到之前已经有了定论,只是兄妹之情,那么棒打鸳鸯也就我从说起了。
颜十七道:“给彼此独立的成长,给彼此选择的机会,若是再相聚之时,他们心里眼里还是只有彼此,到时候,我相信他们也就无怨无悔了。”
幼年的情谊,不该成为他们长大后的捆绑。
她还是认为,生命中有着太多的变数,还是不要过早的认定好。
毕竟相对于八年后的他们两个来说,八年前的心态和阅历都是极端幼稚的。
颜十七出了凤仪殿,就看到纤瘦高大的身影。
头戴紫金冠,身穿墨蓝色的锦袍。
不知不觉间,当初跟赵宸一般大小的孩子,如今已经高过她一个头了。
颜十七福了福身子,“太子殿下!”
周怿苦笑,“我还以为,你我之间,直至到死,你都不会跟我见外呢!”
颜十七扯动唇角,“这是在外面,人多眼杂的,我可不想我家夫君赶明儿遭御史台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