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七这才回过味来,“夫君大人来真的?”
赵翀道:“这是儿戏吗?”
颜十七用力咽了口唾沫,“其实吧,她这人虽然是胡闹了一些,但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了。”
赵翀冷哼,“哪门子忙?”
颜十七往他怀里缩了缩,“本来吧,我离家出走,闹出这么大动静来,是挺理亏的。别说你生气了,就是我兄长那里,舅舅那里,哪怕是皇后那里,见了我恐怕都得一顿念叨。但是,被她这么一掺和,性质立马不一样了。我成了被绑架的受害者,大家都该同情我了。而她倒霉了!”
赵翀挑了挑眉毛,“那以你之见,放了她?”
颜十七贼贼的笑,“我只是同情她一下!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啊!她的事情,还真轮不到我说话呢!”
赵翀唇角抽了抽,“嗯!这才乖!这事情,你别管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颜十七道,“瑞王是怎么回事?”
赵翀道:“确实是不正常!”
“曾捷讨要青龙玉佩显然不是为了谋反!”颜十七定论道。
赵翀颔首,“她还给瑞王递了勒索信!”
颜十七挠头,“那瑞王为何要去拽着你前来?他若自己来的话,不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吗?”
赵翀冷哼,“瑞王是智后亲自教导出来的,你当他是个傻的吗?”
颜十七拍着自己的脑门,“脑子不够用了!皇后娘娘曾经跟我说,一孕傻三年。我这还没确定怀孕,就先傻上了吗?”
赵翀就乐了,心道,傻点儿好,免得又作妖。不过,这话他可不敢明着说出来。
“你以为瑞王不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前提是,他不怕被我迁怒。”
“哈哈!”颜十七大笑两声,“也就是说,他去找你,是因为忌惮你了?”
赵翀一脸的得意,“他若是不主动投诚过来,我也会很快查到的,并且,我的速度不会慢于他找到你们的速度。你想想,到时候,若是被我发现了,你们三人在一起的画面。你猜猜我的怒火先烧哪边?”
颜十七道:“当然得先烧外人了!”
那就不是曾捷一个人倒霉了,恐怕连瑞王都栽进去了。
瑞王曾经有意将青龙玉佩送给她的事情,这家伙可是一直都耿耿于怀呢!
若是再让瑞王先找到她,这家伙肯定会发疯。
就算当场不疯,背后里也会给人暗亏吃。
这么一想,瑞王也不是个傻的啊!
就是不知,从前的时候,为何会纵着废瑞王妃做出那等没脸没皮的事情来。
说起来,她开窍后,认识的第一个外男就是瑞王呢!
那个时候在莒州的仙姑庙里见他,当真是温润如玉的佳公子。
只可惜,她因为骨子里对周显谪的深恶痛绝,连带着把有那种君子气质的人都一并恨上了。
后来再接触瑞王,都是淡淡的相见,说不上几句话。
可仔细回想起来,褪去君子气质,瑞王给人的感觉就似是那灵堂里的布置,只有黑白二色。
萧索中透着悲凉!
再到后来发生了妻女背叛之事,颜十七便觉得瑞王身上的悲剧色彩更加的浓烈了起来。
这两年,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背影总显得孤单。
总以为他这一辈子或许就这么过了吧!
不被谁挽留,也不为谁停留。
清心寡欲,孤独终老。
但人生必经会充满了变数。
瑞王死水一般的生活里,终于还是被一个热闹的人给闯入了。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落进他的心里,不说搅起风浪了,能激起涟漪来也是好的。
赵翀轻拍着他的背,“你肚子里的这个,可是期待了很久的孩子。所以,接下来,你最好安分点儿啊!”
颜十七噘了小嘴,“说的就好像是我有多爱管闲事似的!你放心吧!在曾捷这件事上,我肯定四六不打听。她既是冲着瑞王去的,那就要看看,她有没有本事将人给擒拿下了。”
赵翀抚额,“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那曾捷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女土匪呢?”
颜十七就乐了,“对付瑞王那种人,非女土匪无以撼动。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好了。”
曾捷是个聪明的,这一点儿无容置疑。
选择绑架她,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不是她无法无天,而是她故意的。
一战成名的目的,恐怕就在于逼迫瑞王了。
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将自己陷入这种绝境,为的就是要逼瑞王出手吧!
关于这一点儿,颜十七看出了,赵翀又如何参不明白?
说到底,他们这都是当了那曾捷的帮凶了呢!
夜幕降临,马车直接从侧门驶进了卫国公府,颜十七被赵翀扶下马车,不禁唬了一跳。
这阵仗,可真是够大的。
灯光下,府里的老夫人,温氏,林氏,简氏都等在这儿了。
就是卫国公也在那里转圈圈。
颜十七赶忙上前去行礼,“十七不孝!害祖母担心了!”
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长长的出了口气,“可算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颜十七的眼圈就泛红了,面对着这些真心疼爱她的亲人,她真是心中有愧疚啊!
自己的一时冲动,却是牵累了这么多的人,这一刻,她都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了。
关键是,在这件事情上,她占理还好了,但听了赵翀的那一番解释,这件事完全可以定义为自己的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