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颜十七隐隐的有些期待颜秉正的反应了。
这么一想,总觉得自己有些看热闹的意思,便赶紧甩了甩头。
颜秉正就把颜十七扯到一边,小声道:“十七,我这就要走了。只怕是不到你祖父百年以后,不会回京了。”
颜十七听他说得感伤,也莫名的觉得心酸,“父亲放心吧!看祖父那身板,活个十年八年没有问题。你在那边,三年任满,我就让夫君把您调回来。到时候,您就可以在祖父身边尽孝了。醢”
颜秉正叹气,“朝堂上的事情,你别撺掇着小赵徇私。我就是想嘱咐你两句。昨日,你大伯母家,你二伯父家我都一一拜访过了。你祖父整个人老的不成样子了。”
颜十七道:“暂时的!祖父的生命力顽强着呢!很快就能缓过来的。”
她这可不是安慰人的话,而是真的认为颜寿泉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倒下的。
至于颜秉正会去大房那里,为的还是颜如柏吧!
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庶子,哪怕已经出继了,感情上还是割舍不下的。颜如柏若是个聪明的,就该乖乖的听陈氏的话。
陈氏为着自己的名声和女儿的名声,以及身后的养老问题,应该都不会亏待了颜如柏缇。
颜秉正在跟高氏和离前就已经去庄子上见过颜十八了。
至于俩人说了什么,颜十七若是想打听,自然是能打听出的。
可惜,对于即将消失于京城的人,她是真的懒得管了。
说起来,她和颜十八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是嫉妒的执念让颜十八走了很多的弯路。
颜秉正道:“十七,父亲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过分,但是事已至此,父亲也就只能豁出去这张脸面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若是柏儿能走上正途,还希望你们兄妹俩能不计前嫌的拉他一把。这些话,我已经跟松儿说过了。”
颜十七叹气,“父亲,放心吧!就算他已经出继,不是亲弟弟了,也是堂弟。只要他能做一个正直的人,做一个仁义的人,我和哥哥都不会不管他的。”
相反,若是颜如柏不知悔改,继续作死,他们兄妹俩也就只能看着他自生自灭。
颜秉正道:“还有十八那边!我也已经去看过了,她现在已经改好了。真的!我说要带她走,她都没同意。说这样子挺好,不用算计人,也不用被人算计------”
他抬头望了望,看到的只是乌黑的伞。
雨水顺着伞面四散着落下。
“养不教,父之过!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的错!”颜秉正痛心道。
颜十七道:“父亲,别想多了!十八若是能改好,我也会很欣慰的。毕竟姐妹一场,我也希望她能有个好结局。”
颜秉正道:“你是个宅心仁厚的好孩子!父亲不希望你为她做别的,逢年过节使个婆子去庄子上看看她。她在那里其实过的挺艰难的。”
颜十七道:“明明是父亲的责任,却要推给我。我才不干呢!那是您的一双儿女,父亲想看着他们成才的话,那父亲就强大起来吧!十八一个被弃了的小姐,养在庄子上,被恶奴欺负也是难免。但父亲把官做好了,为她挣一份前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十七------”颜秉正满脸的羞愧。
女儿说的没错,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没有理由推给别人。
他的嫡子嫡女不欠谁的,他们若是愿意做,那是出于他们的仁心。他们不愿意帮衬,也绝对不会有人挑出错来。
颜十七道:“父亲多多保重吧!希望父亲多多写家书回来。”
颜如松撑着伞走过来,“时候差不多了!”
颜秉正的眼圈就红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再多嘱咐一句,你们兄妹俩以后一定要多多扶持。”
颜如松上去搀扶住他,“我们会的!父亲照顾好自己!”
颜秉正抬头看向南城门,若有所待,似有不舍。
颜如松亲自将他搀扶上了马车。
颜秉正掀起窗帘挥手,“天冷!都回去吧!小赵,十七任性的时候,你多让着她点儿!”
赵翀点头,“岳父放心!我事事都让着她!”
颜秉正撤手,窗帘浮动。
马车缓缓的远去。
颜十七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离别,不管那个人在心中有多重,都是如此沉甸甸的啊!
赵翀走过来,一手撑着伞,一手将她揽进怀里,什么都没说。
颜如松道:“都回去吧!你们是回卫国公府,还是状元府?”
赵翀道:“让阿七跟你们回去吧!我衙门的事情忙完了,就去接她。”
颜十七回去卫国公府,一个人呆着,没准儿会更加胡思乱想。
还不如送她去跟她熟悉的人在一起,彼此有个开解。
再者,高氏昨日进宫的事情,相信她也很好奇。
“也好!”颜如松道,“那就直接上我们的马车吧!”
赵翀用力握了握颜十七的小手,扶着她跟在谷宵蕴后面上了马车。
颜如松跟赵翀以及颜家二房的人话别后,也就上了马车。
雨打在车顶上,噼噼啪啪的响。
颜如松皱着个眉头瞪着颜十七。
谷宵蕴打着哈哈道:“这眼看着入冬了,还下雨。要是下场雪就好了。”
颜十七道:“用不了多久就会下的!不过父亲南下,应该会越走越暖和。”
“你怎么就心软了呢?”颜如松叹口气,开口。
颜十七瘪瘪嘴,“你知道刚刚父亲拉着我嘱咐什么吗?他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庶子庶女。我能让他走的不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