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骇,“娘亲------”
想要说点儿什么,却突然觉得任何的语言似乎都是苍白的。
就只有执着帕子,为高氏轻轻擦拭眼泪。
高氏一直都是一个感情不外露的人,到了这一刻,却终于爆发了。
从前的满不在乎,只因为那个人好好的。
不管他在做着什么,人是活蹦乱跳的活着的。
总觉得就算天各一方,路也很长,白发苍苍还很遥远。
却没想到,猝不及防间,竟是这般残忍的摆在眼前了。
“槿儿,我想见他!”高氏冷不丁的来了一句醢。
颜十七就觉得五雷轰顶,头皮发麻了起来。“娘亲要见谁?”
不是她装傻,是她不敢相信高氏真的说出了那样的想法。
高氏吸了吸鼻子,抢过颜十七的帕子,胡乱的擦着眼泪,“在这里哭也是没用。我就是想见他一面!”
“娘亲是想要我手里的青龙玉佩吗?”颜十七小心翼翼的问。
高氏摇摇头,道:“不!青龙玉佩太扎眼,你问问小赵,看他能不能帮我安排。”
“如果夫君不能呢?”颜十七问缇。
高氏咬唇,“我会去求你外祖父!”
颜十七叹气,“娘亲是真的想好了?”
认准的事情,就会勇往直前,这才符合高氏的性情啊!
高氏点点头,“槿儿你别想多了!我见他没有别的意思的,就是怕他没了活着的意志。若真是那样,我就骂他一顿。”
颜十七道:“好吧!这事我来安排,但是,却不能急在一时。关家表哥要大婚了,娘亲总得过了这几天再说吧!”
高氏眼神闪烁,对于刚才的失态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个,尽量做到保密啊!”
颜十七点点头,“我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吗?”
“你心中有数就好!”高氏还是不敢与之对视。
颜十七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就是怕她这个女儿看轻了她。
毕竟在过去的那些年中,高氏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端庄大气的,就算跟颜秉正貌合神离,也是不失贤淑的。
而现在,却当着女儿的面,公然表示担心另一个不是女儿父亲的男人,她还真是心里没底。
她怕女儿瞧不起她,认为她是个坏女人。
颜十七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娘亲,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您一直都是女儿依靠。从今后,您可以放心依靠女儿。那儿会为您撑起一片天的!”
高氏手心里冒汗,“我------真是个傻丫头!若是娘亲做的不好,那是会连累女儿名声的,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颜十七一脸的不以为意。
高氏叹气,“这会儿又迟钝了!担心你被我的名声所累,在婆家会抬不起头来啊!”
颜十七耸耸肩,“我是什么样的人,夫君娶我的时候早就一清二楚了。他若因此而嫌弃我,那就一拍两散。那样子糊涂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到时候,我陪着娘亲四处游山玩水啊!肯定会美死的!”
高氏破涕为笑,抬手戳她的脑门,“你呀!还真敢想!放心吧!你是娘亲的心头肉,娘亲做什么都不会舍得让你难做的。”
颜十七摇摇头,“娘亲还不明白吗?我和哥哥都已经成家了,娘亲也是时候卸下心中的包袱了。不要再顾忌什么,我和哥哥都会支持你的。那些个所谓的虚名,真的没必要成为束缚。日子是要自己舒心的,不是要过给别人看的。”
“槿儿------”高氏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又开始翻涌了。
女儿真正为她着想才会说出这样发自肺腑的话的。
曾经一步也离不开她的傻女儿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颜十七笑笑,“说句不好听的,过去的三十八年,娘亲都是在为着别人委屈自个儿。将来的三十八年,槿儿希望娘亲能够为自己而活。毕竟,再也不没有第三个三十八年了。”
一番话,说的高氏极为动容,眼泪还是没忍住,又喷了出来。
颜十七好一番安抚,喊了沙暖打水进来洗了脸,却还是遮掩不住红眼圈。哪还好意思去延益堂吃饭,托了颜十七去告罪,高氏便匆匆走了。
颜十七派了报晓去送。
高氏这神思恍惚的,一个人回去,她还真是不放心。
一遇到感情,甭管是多大年龄,甭管是多好的定力,就都失了方寸,乱了阵脚。
这样的高氏,哪里还是那个将孩子护在羽翼下的顶天立地的母亲,分明又退回到了少女时代,对于入了心的那个人,满满的都是患得患失啊!
颜十七忍不住的叹气。
进宫看皇上啊!她娘亲还真是会给她出难题啊!
发了会儿呆,延益堂那边就使人来请了。
颜十七去的时候,因为放走了高氏,自然又招了老夫人一顿埋怨。
颜十七皱了小脸道:“娘亲也觉得失礼,走怎么也得跟祖母说一声啊!可因为担心,刚刚在我那里哭了一场,绝对自己的仪容不适合见祖母,便走了。我也是拦不住啊!”
“哭了?”老夫人目露精明。
颜十七垂首,“就是哭了!”
高氏在她院里哭了的事情,她没准备瞒着,是因为清楚的知道,根本瞒不住。
谁让卫国公府耳目众多呢!
既如此,那还不如摊到面上呢!
因为有温氏和林氏在场,老夫人倒也没深问。
午饭后,老夫人独独留下了颜十七。“说吧!什么事情让你吃顿饭都心不在焉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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