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讪笑,“都是一家人!又是何必?”
四房丢了人,与他们整个颜家又有什么好处?
习氏就扔了个白眼过来,“他们有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吗?不吃点儿亏,当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
张氏张了张嘴,被滕氏扯了衣袖,只得作罢。
颜寿泉使了人过来,说可以启程了。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外走偿。
滕氏小声对张氏道:“母亲太心急了点儿!别说四婶了,就是十七那丫头,是个好欺负的吗?今日之事,到头来谁丢人还不一定呢!且往下看吧!”
张氏叹口气,“还是尽早搬家吧!过了二月二就搬!整天的乌烟瘴气的,对清慧的成长也没什么好处。”
滕氏摸摸自己的肚子,“母亲说的是!”
作为长孙媳,是急需要一个儿子来傍身的。
可她都三十多了,还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吗?
颜家人一下子出动了五辆马车,这阵仗可谓不小。
当然了,其中有三辆马车是租借来的。
以颜家现在的产业,还没有能养起五辆马车的家底。
这样衣着光鲜的出行,而且还是倾巢出动,在颜家,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了。
因为动静太大,以至于左邻右舍都跑出来瞧热闹。
更有闲来无事的追着车队走。
陈氏和杜氏同习氏乘坐同一辆马车。
眼见的到了四房宅子的胡同,杜氏的脸上就现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这胡同窄的很!今日来那么多人,也不知马车会不会把整条胡同都堵了。”
若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停放,他们这五辆就足以将宅子门口堵个严实了。
等到马车停住,却是一路畅通无阻。
杜氏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他们来的太早了。
习氏当然是不主动下马车的,作为颜家的老祖宗,光临了四房的地儿,四房的男女老少自然都该出来迎接的,别说是跪接了,笑脸相扶却是少不了的。
只是,没等到车门打开,马车却又开动了。
“怎么回事?”习氏拧眉质问。
杜氏道:“莫非是马车直接进府?”
习氏冷哼一声,“理该如此!”
进府的路却是有些漫长,行了一刻钟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习氏的面色就渐渐铁青了起来。
陈氏和杜氏也意识到了什么。
四房的宅子,别说是马车行走了,就是人步行从前头走到后头,也用不了一刻钟。
这哪里是马车进府,分明是越去越远。
杜氏失声,“这是要打道回府吗?”
习氏剜了她一眼,大喝一声,“停车!”
就算要打道回府,也得经过她这女主人同意的吧?
昨晚不来求,今早不来求,这会儿想要主宅那边待客,是何道理?
敢情是想赶着鸭子上架,临时起意逼迫啊!
她习氏是那么好拿捏的吗?
“老夫人有何吩咐?”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习氏道:“这是要去哪里?早前不是到了吗?”
车夫道:“刚刚大少爷和二少爷在四老爷家门前迎客,说是今日全部的宾客,都直接去四方酒楼。今日的宴请,就定在四方酒楼了。”
“咚”的一声,习氏后仰,后脑勺就撞在了车厢上。
陈氏和杜氏这才如梦方醒般,从目瞪口呆中回神。
颜寿泉使了人过来催。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陈氏和杜氏已经联手将习氏扶好了。
杜氏呸了两声,“这简直是丢死人了!亲生闺女下定,不在自己家里宴请,却跑到酒楼里去,算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让老颜家沦落为京城的笑柄吗?小地方出来的人,果然是眼窝子浅啊!”
陈氏道:“二侄媳妇少说两句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母亲也别着急上火的,如果不想去,咱这就调转车头回府便是。”
习氏吐出一口浊气,瞪着两个黄浊的眼珠子,“回去?怎么回去?老爷子那边没发话,咱们怎么回去?好!好!真是好得很!把宴请摆到酒楼上,当真是豁出去了。去!为何不去?我就不相信了,她高夕卓还能整出个花来。就算丢人,也是丢的她女儿的人!”
杜氏撇撇嘴,“咱们颜家,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他们四房毕竟没有从族谱上除名。”
习氏哼哼两声,“今日这事,若是被人戳了脊梁骨,老爷子那么重名声的人会容得下他们?作吧!让他们使劲儿作!”
阴笑声阵阵,听的陈氏都觉得毛骨悚然了。
杜氏也是缩了缩脖子,但却觉得习氏的话很有道理。
四房今日之举,必然讨不着好。
颜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她嫁进颜府也有十多年了,如何不了解?
但凡与家族利益相悖的,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
一车人暗恨着,马车终归是到了四方酒楼。
一行人下了马车,就见有小厮上前,引导着车夫将马车驾走了。
酒楼外面站着一排供使唤的小厮,个个看着都是灵气十足。
一切井然有序,竟是没有半点儿杂乱的样子。
“还真够冷清的!”杜氏酸酸的说,“想来,除了祖母使人下帖子请来的与颜家沾亲带故的人,也没有多少客人了。”
习氏冷哼两声,见颜寿泉带着两个儿子往里走,便赶忙带着一种女眷跟了上去。
陈氏道:“即便是在酒楼宴客,身为主人就不该在门口迎接了吗?”
杜氏连忙附和,“的确是不像话!”
颜清雅道:“在酒楼设宴,男女不分席了吗?成何体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