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昨晚。
别墅里的供电系统恢复,差不多是在夏初雪睡着半个小时后。
工人将破碎的玻璃窗赶着修好了,直到别墅恢复干净整洁的模样,才离去。
陆离上楼回到卧室,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是那样的画面。
夏初雪乖乖的躺在光线昏暗的卧室之中,抱着被子,睡的很熟。
陆离走了过去,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女孩。
他的脸上,泛起来的却是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光。
仿佛全世界,都变得安静而宁和。
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月光斜斜的照入了窗户,投射在床上,一切在月光下,变得耀眼而又妖娆。
看着这样的她,陆离忍不住的低下了头,然后慢慢的在她的唇瓣,落下了轻吻。
轻吻演变,似乎要成为深吻。
激情,似乎又要开始慢慢的燃烧了起来。
陆离的手机,却在此时,不偏不倚的响了。
还好他眼疾手快,手机只响了两声就被他给挂断了,这才没有吵醒正在熟睡了她。
书房内,陆离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不疾不徐的开口,“嘉年,查的怎么样?”
“查清楚了,陈华晖,名义上是夏氏集团销售总监。不过他还有另一个身份,IG矿业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最大股东,当日过来找我们,应该是看中了我们在海外雄厚的资本。我记得,当时找人查了一下,发现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项目,就没理他。”
封景逸回美国之后,义愤填膺的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司嘉年和顾星爵,当然,以他说话的风格,自然是添油加醋的将夏初雪形容成祸~国殃~民的妖精,而陆离,就变成了那个烽火戏诸侯的君王。
总之,就是陆离百般讨好宠爱夏初雪,而她,则是毫不领情。
所以,这次调查陈华晖的事情,司嘉年特别认真仔细,“他借着夏氏集团脱壳,以低股价的方式,吸引了大批国内投资者。”
陆离皱了皱眉,漆黑淡漠的眼睛,隐隐带着不悦和疑虑,“夏初雪是否会被牵涉其中?”
电话那头的司嘉年点了点头,“当然,夏初雪作为夏氏企业法人,是有重大嫌疑的,而且,就算是她没有涉案,也要负起监管不力的责任。”
“你把调查的资料发给我。”陆离走到了电脑前,他的嗓音低沉悦耳。
从经济犯罪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个情节比较恶劣的案件,但是对于他来说,并不复杂,只需要整理好相关的资料,将对方企图牵连夏氏的证据找出来,那么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哥,这样小儿科的案件你还需要亲自动手?”司嘉年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显然很是不解,“说实话,通过这次的调查,我发现夏氏不止这一个漏洞,要不我全部帮你查清楚,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
司嘉年这么提议,完全是为了陆离着想,免得在夏氏集团上浪费太多的精力。
明净的灯光下,陆离坐在椅子上,长腿随意交叠,微微一笑,那笑容柔和而优雅,眉目灿然生辉。
“不用了,现在的夏氏不适合大地震,就这样慢慢的查很好。”
陆离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一下子查清楚了,夏氏高层动荡,靠着夏初雪的实力,肯定是保不住的。
夏氏破产,她又怎么还会留在他身边?
而慢慢来,他可以帮她,在这期间,两人的感情也可以进一步培养。
司嘉年脑袋转了好几个弯,才听明白陆离心中的计划,他很不厚道的笑了笑,“哥,女孩不是这么追的,应该送花,约会!你这圈养的方式,不适合啊!”
陆离静静的坐在那里,迟迟没有开口,修长的手指,习惯性的把玩着打火机。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天高云淡,沉静淡然。
“我和她现在这样,很好。”
说完,陆离就挂断了电话,清淡而有高雅的声音,从他的口中,缓缓地流泻了出来,还带着一层一层的柔情和温情,慢慢的席卷了他的心。
陆离做的这些,夏初雪是不知道的,她以为,他只是将她从警局捞出来了而已。
这其中,主要是因为纪寒墨的参与。
同一时间,夜色越来越深,夏氏集团偌大的停车场里很安静,纪寒墨靠在车门旁,高挑的身形,俊朗的脸,漆黑如墨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向夏初雪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只等着天亮,夏初雪过来,然后他再告诉她关于陈华晖即将被抓的事。
再之后,他要做的就是等。
如果陆离出手,那么说明他对夏初雪是真的动了心,这样,纪寒墨就可以给组织一个交代。
如果陆离不出手,那么他就出面,拿出证据,将夏初雪救出来。这样,她定然会对他心生感激,至少,应该不像现在这么冷漠。
在纪寒墨的心里,始终还存在着一个希望,那就是有一天夏初雪能够获得自由和幸福。
在他的世界,爱情是最重要的,超过了一切。
换言之,友情,梦想,地位,金钱,任何一个,都不及夏初雪。
可偏偏,他只能亲手将她推向别的男人,他只能站在被她厌恶的位置,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哭,却无能为力。
她是他唯一的光,亦是他唯一的暖。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她是他一辈子都触不到的恋人,那段短暂的爱情,成为了他最幸福又最遗憾的回忆。
命运乖戾,年岁深长,太多的时候,我们都不知不觉陷入无可奈何。是时间的迷惘风尘里,你我臣服地活着,但偶尔虚妄,偶尔韧执。
“夏初雪,我爱你。”
“纪寒墨,我也喜欢你。”
“纪寒墨,你真的不要吃一口?”
“如果你喂我,那么勉强考虑一下。”
“想的美!”
无数个夜晚,他的脑海里都不自觉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那一段时光,多么美好,只可惜,不够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