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搂着夏初雪上了他的车。
“我不是自杀,是有人想借机谋杀我。刚才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站着的那个穿红色呢子大衣的女孩,她是陆离狂热的爱慕者,我是被她推了一下,才会倒在马路中央。”陈若飞的关心,让隐藏在夏初雪心里的委屈悄然冒了出来,为了不让他担心,她故作轻松的玩笑道:“我很爱美的,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是美美的,而不是血肉模糊,那太可怕了。”
陈若飞并不觉得这很好笑,相反,他的内心既生气又后怕,所以并没有理会她的玩笑。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生她的气。
夏初雪暂时也无暇再跟他解释,因为头晕的更加厉害了,她从包里拿出药,连水都来不及问他要,就那么直接将药吞了进去。
“小姐姐,你吃的是什么药?”陈若飞边开着车,边忍不住分神看着她,整个人是彻底恼火了,说到底,还是心疼她。
夏初雪抬头,朝他露出笑容,眉眼弯弯,绝美的笑容迷人而耀眼。“止疼药,最近头总是疼,受不了的时候,会吃两颗,没事的。”
陈若飞的瞳孔微缩,不由得怔然,只因那灿烂而无防备的笑。夏初雪这样的笑容,让他仿佛回到了两人的小时候,他的小姐姐,总是这么冲他笑
他轻咳了两声,收回了对她迷恋的视线,“那个止痛药不能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副作用很大。”
夏初雪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因为她突然感觉到很累。
见她满脸的疲惫,陈若飞也很体谅的没有再多问什么,将夏初雪送到别墅门口后,叮嘱她好好休息就开车走了。
“初雪。”躲在树后面的刘熙妍,在看到夏初雪对着陈若飞甜甜一笑时,怒火一下子冲了上来,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情绪波动如此强烈。
熟悉的声音,让夏初雪的泪水一下子就涌出。刘熙妍的怒意,她可以理解,
“纪寒墨他还好吗?”虽然陆离告诉她,那一枪没有致命,但夏初雪的心里,还是担心着纪寒墨,与此同时,也牵挂着刘熙妍。只是有些担忧和情感,她宛如失去了表达的方式,不知道要怎么说
“不好!一点都不好!就是因为你,他现在的身上全都是子弹留下的伤痕。你知道那一晚的陆离有多可怕吗?初雪,你知不知道,你把陆离变成了魔鬼!!!这就是你的爱情,这就是你的计划,这就是你的一切一切全都是建立在纪寒墨的鲜血之上,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愿意收手!人不能那么自私的”
刘熙妍泣不成声的蹲在地上,满脸愤怒的看着她,“寒墨他是人,他有生存的权利。你不能仗着他爱你,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他你不能初雪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和大魔王有什么区别呢?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成魔鬼!!!”
“对不起”闪动在泪水间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去,强烈的沮丧让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况且,夏初雪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今晚,她真的很累,所有人都在指责她,质问她。全都是她的错,如果这辈子,她没来这世上走这么一遭,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是不是,陆离和纪寒墨都会少受一些伤害?
夏初雪忍着眼底的泪意和心底的疼痛,将刘熙妍从地上扶了起来,“妍妍,好好照顾寒墨。”
夏初雪的话音刚落,两人的视野中骤然一亮,是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在漆黑的的夜幕中绽放、盛开、陨落。仿佛辰星划过夜空,那一道道晶莹美丽的弧线,是触手可及的美丽。
这样的光亮让刘熙妍的理智渐渐回笼,她在临走之前哽咽的说道:“初雪,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只是看到寒墨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那一幕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噩梦。”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上楼,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沉浸了一整天的空旷与安静扑面而来,夏初雪勉强压抑住的失落不由得再度复燃,那残存的最后一缕希望,也好似那浮沉在空气中的尘埃一样,悄无声息地融进黑暗。
这种心情,在这段时间里,每晚都会重复一次。她没有开灯,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使她即使是摸黑也可以来去自如。
静静的躺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是在默默等待天明,还是在等待陆离。
天气阴冷而潮湿,尽管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可夏初雪仍旧看上去很单薄,加上气色不好,整个人看上去生命的特征流逝的厉害。
徐徐的寒风吹过绿色的山棱,夏初雪站在墓园里,看着石碑上刻着亲生父母的名字与生死的日期,简单的几个字轻描淡写地说完了他们短暂的一生。
对于没有丝毫印象的父母,她的感情谈不上多深刻,只是血缘关系在那里,看到墓碑,她心底还是很难过。
她心想,等自己死去的时候,墓碑上会刻下什么?怕他会知道吗?如果她死了,他能够从墓碑上的寥寥数字,想象到她说不完的深刻爱恋吗?只是,陆离恨不得将她扬灰挫骨吧?这般想着,仿佛心脏紧了一紧,被人用手掌掐住一般。
夏初雪知道,陆离一直在跟着她。这次回来之后,他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人,而是自己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从她不经意地发现之时,他就一直待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