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吐了口烟,迷蒙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轮廓。他赤~裸着上身,穿着已经皱巴巴的西装裤,极为颓靡的坐在卧室内,神情落寞而疲惫。透着烟雾,他看着夏初雪,她赤~裸地趴在浴缸旁,眼眸紧闭,呼吸绵长,从他的视线看过去,能够清晰的看见他在她身体上留下的斑驳痕迹。于情~欲无关,只有暴力和折磨。
咬着烟,他的神思难测。
如果是放在从前,陆离说什么也不会将这样孱弱的夏初雪不理,但现在,他们已经回不去了,而他的心,也已经彻底冷了。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微微扬眸,牢牢地盯着她,眼神幽沉,但仍然没有走过去,而是走了出去。
今夜,注定是冷的厉害。天空此时陷入了一片无垠的黑暗,没有月光,只剩下微弱的点点星光,陆离走后,卧室陷入之中一片漆黑。
很安静,几乎令人为之窒息的安静。
比起陆离在她身边咆哮,这种安宁本应该是夏初雪所期盼的,但此刻,她内心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更加紧绷,那种痛苦,从内心深处不断向外蔓延,遍布她的全身,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数万只蚂蚁在撕咬她一样
再也不会有了,他那般疼宠她的日子,怕是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有了。
夏初雪紧紧抓着手边的毛巾,愣愣的坐在地上,只觉得心里空空的,仿佛被人挖了一个大洞,无论如何都填补不满。
陆离下楼的时候,吩咐佣人上楼照顾夏初雪,男人终究还是心软了,没办法彻底不在乎她。
夏初雪虽然很难受,但也知道这些是她自作自受,所以再苦,她也不会放弃。无论如何,她都会忍下去。
佣人一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裹着浴袍的夏初雪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惨白到血色尽失,看上去楚楚可怜。
“夏小姐,你的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佣人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夏初雪摇了摇头,之前受的伤还未痊愈,加上身体的毒素日益加剧渗透,她自然更加容易疲惫,不过,勉强还能够忍耐。
佣人赶紧走了过去,伸手扶住了她,“慢点,你不舒服就不早点休息。”
夏初雪睡觉之前,吃了两粒带有麻醉兴致的止疼药,很快,药效就产生了,而她,也沉沉的睡着了。
安静的枪房,宽阔而且寂寥,干净光滑的地板映衬着陆离俊逸脸上的杀意。举目望去,除了那遥远的枪靶,再无其他。
这里的宁静,连微小的声响,都是清晰可闻。
“陆先生,找到了纪寒墨的下落。”宋启辰往前走了几步,恭敬的说道。虽然他不想打扰BOSS,但又不得不上前通报。
陆离没有理他,只是继续手里的动作,倒出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复杂的动作在他做来既流畅又利落。
“啪、啪”几声脆响,准备工作结束。下一秒,他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砰、砰、砰”数十声枪响,全部正中靶心。
每一个动作,都是完美的。
结束后,他很是认真的擦拭着手枪。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现在要出发吗?”宋启辰深知,自从上次夏初雪在岛上跟纪寒墨一起“私奔”后,BOSS的性情就大变,不仅暴躁易怒,而且很是冷血,完全不复之前的冷静睿智。
陆离连眉眼都没有抬,只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嗯。”男人不怒自威的语气自然让人有一种压迫感,宋启辰也不再多话,而是提前出去备车。
夜月高挂,本应该是入眠的时刻,纪寒墨仍然没有睡。他将所有人都安排走了,准备独自一人应对陆离的怒火。陆离想杀了他,这一点,纪寒墨并不觉得很奇怪。夺妻之仇,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种痛苦。
从天亮到天黑,不算长的时间里,纪寒墨都在静静地望着手表上指针的走动。
刘熙妍在走之前,有些不放心的问他:既然明知道陆离会过来杀他,为什么不躲起来?
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躲不过,更因为,他希望陆离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他的身上,这样一来,也许就会对夏初雪宽容一些。
那五年,他不是没有想过她会爱上别人,他也曾告诉自己,只是想要看看她,看她开心,看她过得好,他便罢了。可谁知道,在看见她站在陆离身边时,看见她对他笑,他胸中那团怒火瞬间将理智的那根弦焚烧殆尽。
原来,她爱上别人,他是那么的难以接受。犹记得,离开她以后,他的内心平静的可怕,他依旧可以接受各种复杂的任务,只是他的心,是空的,空空荡荡。感受不到喜怒,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那样的空白,如一潭死水。
爱和痛,到最后,只剩下满满的怜惜。他明白深爱一个人的感受,所以,现在,不管夏初雪想要做什么,只要她还在他的视线内,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不计代价的帮助她。
陆离黑着一张俊脸从跑车里出来,重重地靠在车门上,心情烦躁地的从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支点上,用力地吸一口,再一口,良久才缓缓吐出烟圈。
他的眼睛,自始至终没离开过眼前的别墅。
“陆先生,别墅周围有大量的保镖。”宋启辰快速的勘察了一下现场,恭敬的说道。
空气中流动着令人窒息的森冷,他们从未见过Boss如此阴沉,虽没有爆发的怒火,却深深感受到那股危险逼人的气息。
没人再敢轻易开口,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也难怪Boss会生气,准未婚妻跟着前男友私奔了,事态的确很严重。
正当大家默默等待之际,陆离终于冷冷开口:“你们留在外面对付这些保镖,谁都不要跟着我。”他锐利的眸光像要杀人般凌厉射来,吓得宋启辰连忙点头,胆寒得如秋风落叶般战栗不已,不敢再多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