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弄疼你吗?”陆离以手指轻梳着她仍旧微湿的长发。
“一开始有一点,可是后来就不疼了。”夏初雪挪动了下身体,将小脸放在在他的肩窝上,扬起甜美的微笑。
陆离敛眸看着她,忍不住低头轻吻了下她洁白的额心,“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已经放了很久,我一直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他的嗓音如此温柔,让夏初雪很没出息地鼻酸了。
“在罗布泊的时候,我感觉到你的情绪有些不对,能告诉我原因吗?”男人英俊的脸庞,此刻完完全全是认真到极点的神情。
“有吗?”她试着解除自己的紧张防备,但心口还是因为害怕泄漏真相而阵阵紧缩,“可能是我爸爸的事情对我内心的冲击有些大。”
“仅仅是这个原因吗?”他挑起一边眉梢,深沉的眼眸锐利得仿佛可以看穿她的内心。
有一瞬间,夏初雪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她是不是说漏了什么重要的字眼?是不是让他听出了什么?
不会的!她什么都没说的,不是吗?她已经很小心了,应该不会被他发现才对!夏初雪看着他充满审视意味的黝暗黑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咬住唇,不停地摇头。
可是她忘了!忘记眼前的男人心思极为缜密,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究竟还能够瞒他多久呢?
“你在害怕吗?你在怕什么?”陆离的嗓音虽然轻柔,但语气却隐含着咄咄逼人的迫力。
夏初雪仰起美眸,鼓起勇气直视着他,“我才没有害怕,只是你被你突然提起,让我又想起了爸爸...........”
她很庆幸,这样的回答其实也真实,不算是撒谎,相信陆离应该也听不出什么破绽。
“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只是........感觉你在怕什么。”他轻扬起一抹微笑,大掌温柔地抚着她苍白的嫩颊。
夏初雪就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小兔,那双藏着恐惧的眸子让他觉得心疼,却也让他更加好奇,她想要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那个秘密真的重要到让她美丽的眸于里闪烁着不惜与他对抗的光芒,重要到他只是稍微提起,就让她感到恐惧的地步?
对于她来说,目前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应该是他、夏母.......纪寒墨勉强可以算进去。
那么,那个秘密,是否会与他会有关联呢?抑或者是与他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对不起,我累了,我想睡了。”夏初雪闭上双眼,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就睡吧!”陆离的长指仍旧梳弄着她的长发,仿佛在哄着她入睡一样,片刻后,听见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匀细,那嫩白的娇颜宛如天使般安详,他勾唇微笑,只是一直看着她的睡颜,过了许久都还舍不得挪开视线..........
梦里,夏初雪抵达了两人结婚的那一天,是在阳光明媚的春季。
“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有点胸闷,想出去透口气。”她对着化妆师淡淡的说道。
化妆师一听到夏初雪的话,立刻慌张了起来,“可是婚礼就快要举行,夏小姐,陆先生吩咐我要...........”
“要好好看着我吗?我们都已经要结婚了,难道他还怕我跑了不成?”
她不悦地回眸,眉眼间流露出了一抹厉色。
“不,不是这个意思,是.........”化妆师自然不敢得罪她,所以赶紧小心翼翼的解释起来。
“我现在真的只是想要一个人静静,但如果你再说下去的话,我很难担保自己不会因为嫌烦而逃跑。”她脸上的神色更加不悦,甚至开始出言威胁化妆师。
“好.........那夏小姐,你要出去多久?”化妆师战战兢兢的问道。
夏初雪没有理化妆师,只是给了一个“你的问题真的很多”的眼神。
这下,化妆师立刻乖乖闭嘴,眼睁睁的看在她离开,不敢再多话。
深绿色的树荫,深绿色的草皮,初春的微风吹起了雪白的婚纱,她抽掉了手腕上的白色手套,独自一人在树下吹着冷风。
因为她喜欢玫瑰,所以,从别墅的庭园到教堂入口摆满了上万朵的白色玫瑰,触目所及都是一片纯白的颜色,美好的让人为之眩目。
内心莫名涌出一抹恐惧和烦躁,她拨开了拂在脸上的白纱,昂首看着阳光从树缝中穿入,就像碎金般洒在在她的身上,白纱随风飞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就要随风而去。
她看得太过入迷,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男人锐利的眼光,诧异地盯住了她,带着寻觅许久,终于找到猎物的喜悦。
紧接着,她被大魔头派过来的人给抓走了.............
梦境中的画面停留在了教堂里。证婚人宣布典礼开始,教堂之中奏起进行曲,就像每一场婚礼,新郎在红毯的另一端等待新娘走过来。
但在奏乐声中,红毯的另一端是寂静的,新娘并没有现身,乐手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弹奏,但在悠扬的乐声中,气氛渐渐变得诡异。
陆离与一众好友坐在前排座位上,相较于其他人的疑惑,他的神情平静得就像他早就知道了答案。
久久不见新娘露面,来到现场观礼的客人们情绪开始变得骚动,虽然新郎故作镇静,但还是可以从不时攥紧手的动作看出他内心的不安。
不知为何,夏初雪在梦里很清晰的知道陆离内心的想法。原来,早就她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刻起,他心里的不安就从来都没有少过,她有太多的秘密,而且不愿和他分享。
“陆先生,请问新娘..........”证婚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放心,她只是临时在补妆,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会出现。”陆离的眼底已经有了很深的怒意,他的说法比起说服别人,倒不如说他是在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