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夏初雪看向苏海阳的眼神很淡漠,真正丑陋的她,只适合隐藏起来,而显露出来,不过是虚假的难看而已。
“有事?”先开口的是夏初雪,短短两个字,却包含了很多的含义,有试探,有冷漠还有淡淡的警告。
“夏小姐,虽然我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对总裁一心一意。”苏海阳是个说话比较直接的人,不怎么会拐弯抹角,也不会阿谀奉承。
“一心一意?”夏初雪精致的脸上很是平静,但是清澈的眼底却清清楚楚的显露着慌张,“我对陆离,一直都是一心一意。刚才那通电话,只是作为普通朋友的问候而已,你没必要刻意放大。”像是为了加剧自己的心虚,夏初雪在说普通朋友这几个字的时候,语气不自觉的加重。“还有,我和陆离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也知道,他为了付出了这么多,如无意外,我是不会辜负他的。所以我离开的那几天,请你彻底忘记。”
苏海阳神色一冷,双眼不再淡然,几乎是锐利地瞪着她,“只要你不背叛总裁,那几天你的去向我永远不会说,但是如果你负了他,我一定会将实情告诉他。”
夏初雪抬起下巴,双手暗暗捏拳,假装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她心头胆战。
苏海阳以为自己的话震慑到了夏初雪,也不再开口,转身朝着车走去,他还要赶着去陆氏。
手上的指甲突然断裂,刺进手心,划出鲜红血珠。
看着手上的伤口,夏初雪心头隐隐有着不安,自从在罗布泊知道部分真相后,她的心绪就不宁,每每闭上眼,就想起了爸爸承受的痛苦,还有陆离那嘴边温情脉脉的笑。
那笑让她心颤,也让她不平静,胸口像压了块大石,让她难受至极。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个已经被逼而死,另外一个,说什么,她也要好好守护。
夜深,别墅里静得就算是水滴声,都清晰可闻。
窗外的月色浅薄,将站在房门口的陆离身影给拉得长长,他低头敛眸,觑着在月光之下,横陈在卧室门口的蜷缩成一团的不明物。
那团不明物包括一床被子,一个枕头,还有像个熟虾米的夏初雪。不知道她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是怎么睡着的。
都怪他,因为这两天一直留在家里,所以累积了很多公事,回到公司后忙的天昏地暗,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谁知道,她会用这种孩子气的方式抗议他的晚归?
他轻叹了口气,该说她幼稚任性,还是一直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呢?都跟她说了,如果他回来晚了,她就自己先休息。
陆离弯身,将夏初雪抱回了房间。刚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手机震动,原以为是他自己的,结果找了半天,才知道是她包里的手机在响,短信是纪寒墨发来的,陆离迟疑几秒,还是点开了。
“初雪,上次忘了问你,有吃避孕药吗?”陆离在瞬间敛去了唇畔的笑意,窗外迤进了银色的月光,让他泛在唇畔的温柔浅笑看起来有点冷。
上次,避孕药。作为一个成年人,他不会不懂这条短信的含义。
陆离好看的眉微微地上扬,俊朗的面容带着恶意的温柔,残酷却又讽刺,他紧握着手机,像是承受不住,后退了好几步。黑色的眼眸,深邃得一如不可见底的海,平静无波,很轻很柔地说了三个字夏初雪。
零下几度的低温,没有开暖气的书房。
厚重的落地窗帘有气无力地垂在地面上,挡住了残酷的月光,整个房间阴暗而潮湿,仿佛连呼吸间都带着寒冷。
陆离坐在那里,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任由指尖的烟头烫伤,希望这种古怪的疼痛可以阻挡住那条短信带来的混乱。
可是没有用。
纪寒墨和夏初雪五年的爱恨别离,他和她几个月的爱恨纠缠,被纪寒墨用非常简洁、非常简单的语句,道出了事实真相――夏初雪一直在他们之间游走,身体和心,都是如此。
“总裁”虽然是半夜被陆离叫来,但苏海阳没有丝毫的怨言,仍旧是毕恭毕敬的模样。抬眸,望着陆离那双赤红的眼眸,让他心里一沉,预感到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不在的那半个月,夏初雪是不是见过纪寒墨?”苏海阳是他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当初去执行军演任务时,才放心让他保护夏初雪。
陆离话都问到这个份上,苏海阳哪里还敢不说实话?
“是。夏氏破产的第二天,纪寒墨来别墅把夏小姐接走了,几天后,夏小姐才回来。”
陆离脸色煞白,静谧许久,陆离冷冷开口:“滚!”
苏海阳身体一抖,倒不是怕被陆离怪罪,而是BOSS这样的反应,异常到可怕,似乎眼底布满了血雨腥风!
卧室里。夏初雪在陆离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当陆离翻看短信时,她正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路,只能走下去,不能回头。他们的爱情,只有陷入绝境,陆离才能有一条生路,因为在他们之间,爱情意味着死亡。
从最初的感兴趣,喜爱,深爱,到恐惧,到愤怒,下一秒,将会是憎恨与仇视。
这就是陆离对她的全部心路历程,太多的话,她不能对他诉说,只能任由他在痛苦和晦暗中下陷沉沦,绝望滋长。
听到楼下的关门声,夏初雪的身体不可避免僵了,渐行渐远的不仅仅是陆离的脚步声,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思及此,她丧失了所有的反应,站在那里,心底一片薄凉。
此刻,陆离只有离开别墅,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做伤害夏初雪的举动。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有染。圣人都做不到,何况他陆离只是一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