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墨的身边有好几个和夏初雪相似的女孩,她们都是这些年他偶然遇见时,安放在身边的。五年的时间,对夏初雪的思念足以逼疯他,没有自由,不能去见她,甚至连电话都不能打给她,被监视的生活里,如果没有这些替身,纪寒墨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撑下来。
在这几个替身中,要数夏初雪早上看到的那个和她最像,陪在纪寒墨身边的时间也最多。女孩自己的名字叫陈如梦,她和纪寒墨的交集其实充满戏剧性。
那天,她被导师带着去参加一个私人聚会,地点是一家高级会所。到场的人都颇具社会地位,又彼此熟识,不过气氛却始终不太热络,到处都弥漫着上流社会那种高贵又疏远的情调。
灯光舒适、音乐悠扬,酒品与食物也高级又美味,可陈如梦却怎么都没办法放松下来,因为,她身上的这件小礼服太紧了!
黑色的小礼服贴身至极,暗藏在里面的塑身衣将她本就曼妙的曲线勾勒得越发动人。不过美丽的代价,就是让她快要被塑身衣勒得无法呼吸了。再加上酒香、菜香,还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悄然弥漫,恶劣地占据了对她而言本就稀薄的清新空气,所以,她决定要去透透气。
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出大厅,更为宽敞的空间让她感觉舒服不少。
她朝休息区走去,想要顺便释放一下自己被高跟鞋摧残的小脚。
不过她刚准备在长椅上坐下,就被人叫住。
“小姐,这个长椅上的油漆还没干。”一身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有双漂亮的浓眉,深邃的轮廓如雕像般俊美,他嘴角扬起一个熟稔的笑容。
“谢谢你的提醒。”陈如梦有些紧张的笑了笑,随即诧异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男人温和又有气质的神态变了,此刻,他英俊的脸庞上,几乎没有表情,眼眸中却闪烁难解的光芒。
“不认识。”他嗓音低沉的回答道。
纪寒墨离开的脚步声令陈如梦不禁有些失望,看着空荡荡的座位令她忍不住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去追,可一想到自己和他并不认识,她就没有追出去。
于是,陈如梦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接着又看见他的身影直接进了会所,她急忙地凑到门前,结果恰好看到他和导师打招呼,这样的发现让她雀跃不已,也给两人的下一次见面埋下了伏笔。
在纪寒墨的印象中,第一次见到陈如梦充满了巧合。那一天是夏初雪的生日,他受邀参加一个聚会,当时喝了很多酒,然后准备出来缓一缓,就看到一个穿着礼服的女孩站在那里,其实没有那么像,毕竟他没有看过夏初雪穿礼服的样子,但是想念撕毁了他的理智,只不过是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身材、略有出入的面容,他还是恍惚的觉得是她。
因为不理智,所以忍不住靠近她,可是当陈如梦一开口的时候,纪寒墨猛然惊醒,不是她,不是夏初雪所以残存的理智让他没有了继续攀谈的想法,快速的离开了。
忘记是第几次再见到陈如梦的时候,她当时穿着条长款的白色连衣裙,乌黑飘逸的长发散落在肩头。乌发、红唇、白裙、雪肤,日光之下,女孩身上的每一种颜色都格外分明,将她衬托得仿佛春季绽放在枝头的樱花,惊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素颜的她,和夏初雪有七八分的相似。
纪寒墨远远地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女孩,不太确定。是她吗?像,却又不像。
明明知道不是夏初雪,最终纪寒墨还是接纳了陈如梦。但是从一开始,他就和她说的很清楚,她的存在,只是一个替身,代替他爱的女孩。
纪寒墨残忍冰冷的道出实情,如果陈如梦没有泥足深陷,可能会拒绝,可她没有,因为她对他一见钟情。
纪寒墨很绅士,从来没有跟她发生任何亲密的关系,连牵手都没有。更多的时候,是要求陈梦如待在他身边,静静的坐着。而他会看着她,偶尔说几句,都是些很深情的话语。
“初雪,你高考考得怎么样?有没有考上你心仪的大学?”
“初雪,上次我们一起去吃冰激凌的店,你还有再去吗?”
“初雪,你有没有偶尔想起我?我很想你,每天每分每秒都想你。”
“初雪,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找你。”
作为陪伴的报酬,纪寒墨会定期给陈梦如一笔钱,并且在她的学业以及后面的工作上竭尽可能的帮助她。
一开始,陈如梦有幻想过替代夏初雪,让纪寒墨真正的爱上她,和她在一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才发现这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在她故意消失想要引起纪寒墨的注意时,他又找了几个替身。
至此,陈如梦算是明白了,夏初雪在纪寒墨心里的地位,没有人能够动摇,也没有人能够替代。
她和那几个女孩的存在,就像是夏初雪的影子,只不过用来缓解纪寒墨的相思之苦而已。
卧室。
纪寒墨回来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狠狠地盯着墙面,举杯,一口饮尽杯中的烈酒,复又倒满。
满室的沉默,他的视线彷佛带着火焰般,专注而狠烈。
半晌,沉沉的低语打破了这压抑的空气。
“为什么你爱的人不再是我?”一字一句,像是千辛万苦从喉缝里硬迸出来。
浓烈的酒一路从喉咙烧进心里,带出苦涩的滋味,拖刺出五年前那段鲜血淋漓的过往。
“纪少爷,先生让你现在就离开,乘飞机前往美国。”那个人冰冷的特助,凉凉的语调,一直寒透入心去。
“我要见她。”纪寒墨是被保镖压上车的,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不止一次提出要见夏初雪一面,可都被无情的拒绝了。他有多么恨自己的无能,连心爱女孩的面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