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害羞以外,她更多的是觉得恶心。
刹那间,她的胃开始狠狠抽搐,心理排斥到了极点。捂着嘴推开了他,朝着洗手间跑去,蹲在马桶前将晚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吐完之后夏初雪感觉手脚冰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脑袋发昏,差点跌倒。
还好陆离站在她身后及时扶着了,不过男人的表情看上去除了担忧还有些冷厉。
自从上次车祸他住院起,两人的关系慢慢变得融洽,甚至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她正渐渐接受他,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因为纪寒墨的一条短信,她就开始抗拒他的亲吻,他的抚摸?
“夏初雪,我让你觉得恶心了?”
陆离脸上的情~欲已经完全褪去,看着自己怀里低着脑袋的女孩,他的眼神闪过一抹深沉,带着几分锋利无比。
夏初雪不吭声,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拧开水龙头洗了个脸,然后仔仔细细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等到大哥玩腻了她的身体,绝对会像丢垃圾一样把她扔出去!”封景逸的话在她耳畔不断回荡着
今晚,她真的很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忘记这些让她难受的声音,可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却由不得她。
最初,当他还是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她咬咬牙还能爬上他的床,可现在,因为动了心,反而缺失了那一抹勇气了。爱情,终究还是将她变成了一个懦弱的人,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又说服不了自己坦然的面对两人的合约关系。
陆离的黑眸紧紧看着她,而她的小脸几乎快被心底的的薄凉冻僵。
顷刻间,仿佛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冷了下去。
良久,夏初雪才缓缓开口,“如果你想,也可以”
她的声音很安静。
睫唇瓣毫无血色,空洞的眼眸怔怔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
夏初雪低着头,只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便安静的等着他发话。
陆离看着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冷若冰霜,他听得出她语气里的那一抹浓浓的委曲求全。下一秒,他伸出了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泛着白。
而她因为腰部疼痛,脸苍白。
屋内致命的安静。
“要是觉得我不适合伺候你也可以去找别人”夏初雪低着头,一字一句说的缓慢但也清晰。她紧紧的攥着手,却感受到了心底沁入骨里的冰凉。
陆离昨晚一夜未归,在夏初雪看来,定然是陪Anne去了。她承认自己心里狠狠的冒着酸意,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是她的老公,所以她根本无权过问。
此刻,明明内心疯狂希望他只喜欢她一个人,只对她一个人好,可却又恨不得赶紧将他推开。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备受煎熬,如果不曾拥有就不会惧怕失去。
所以她对陆离不敢再奢望什么,暂时也没有那个理智去跟他周旋关于合同的事,这一秒,她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砰地一声,陆离一拳头锤在了浴室的镜子上,他的动作有些急,力道并不轻,玻璃瞬间炸裂,而他的手上也鲜血直流。
男人的眉骨之间,浮现了一抹浓浓的怒意。
夏初雪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自从那次和夏母经历打砸事件后,她就很害怕这样血腥的场面,于是胃里再一次忍不住翻腾起来
眼见着她捂着嘴好似又要呕吐,陆离脸上的只剩下寒冷阴鸷,他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用力地往后一甩,然后一把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身后的墙壁上。
“现在连我的存在都让你觉得恶心了?”
夏初雪撞上墙壁的后背,传来了一道疼痛,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贝齿紧紧咬住下嘴唇,牙尖已见殷红。她双手垂在两侧,这幅模样,就像是受了荼毒的候鸟,再也飞不到温暖的南方,显得格外悲怆而又凄凉。
“是,”她的眼里全是泪水,说出来的也全是冰冷的话语,“陆离,我觉得你恶心。”
她在嫌弃他脏,但与此同时,她其实更嫌弃的是她自己。嫉妒和占有欲让她渐渐丧失理智,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的怪圈。
陆离的眼神愈发深沉,掐着夏初雪的脖子往上一个用力,将她的脸抬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像是藏了冰一样:“夏初雪,我就不该带你回来!”
男人精致的脸上全是怒火,他漆黑漂亮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苦,掐着她脖子的手,随着他的话,力气越变越大,让人感觉到了他体内透露出的阴寒怒气,令人胆寒。
如果两人一直待在军区,是不是她就不会这般厌恶他?
没过多久,陆离像是失去了和她对峙的力气,松开了手,迈着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夏初雪紧紧的抿着唇,脸色更是一片惨白,贴着墙壁的身体不断的下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门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甩门声,她才抱着双腿,悲伤的哭了出来。
陆离不知道,这两天夏初雪过的有多么煎熬,一方面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和他好好相处,另一方面又不断的想象着他和Anne在一起的画面。
他更不知道,她方才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是字字剜心,痛的连每根骨头都好像散了架。
爱情,终于还是将她再次推向了万劫不复。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的止住了眼泪,身体难受的厉害,尤其是脑袋更是像要炸裂。她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回到了卧室,拿出白天买的胃药,连水都没有喝直接吞了下去。
胃难受是真的,觉得那件事恶心也是真的。
吃完药,她浑身冒起了冷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颤抖着伸出手,抓了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想着要是能够一直睡到天荒地老,再也不好醒来就好了。
凌晨两点,整座城市一片黑暗,万籁俱寂。但在这座巨大的赛车场内,灯火通明。
“大哥不是一向不怎么参与赛车吗?今天是怎么了,大半夜拉着我们飙车?”封景逸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一身睡衣一双拖鞋,睡眼惺忪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