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吼,马在叫,公主要死了(liao)公主要死了(liao)……
……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自己,都要死了,还能在心里为自己唱个小曲解解闷。
不愧是有66万粉丝的大网红,这职业道德也是没谁了。
苗淼闭上了眼睛。
黑暗再次袭来。
希望下次能到个没有杀马特,没有奇葩,没有大锅……只有和平,只有爱的国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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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温暖,好温暖,像是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好香,好香,像是妈妈熬的排骨汤。
我回家了?
不对。
等下。
她睁开了眼睛。
……
八角兄香葱兄姜兄你们好,多日不见,你们还是那么元气满满。
……
“公猪姐姐!!你想对我的锅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撞它!不要伤害它!”小豆一声惊叫,就窜了过来,拦住了准备一头撞死在锅上的苗淼。
被小豆紧紧抱住胳膊的苗淼,流下几串晶莹的黑珍珠眼泪:老天,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摔死个人有这么难?
“苗淼殿下,您醒了就好,没想到翼夜真敢抱着您就跳下来了。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苗淼有气无力地看着远远站着背对着她的高景,一个字都不想说。
何止你没想到,老娘也没想到啊。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老娘就迎娶了高富傻的将军,升职加薪,走上了人生巅峰。呵呵,非得有神经病抱着我就跳崖了。
讲不讲道理?
她趴在锅边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矗立在背后的是一座肉眼看不见顶的悬崖峭壁。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高度,得赶的上泰山那么高了吧。这都没壮烈?又活动了下身体,除了身体有点扭痛,还有胳膊上和大腿上清晰的被人用手指生生按出来的手印,好像没啥大事。
“翼夜呢。”苗淼磨着牙,眼神凶狠。
辣鸡系统,毁我青春,葬我前途。
……
小豆一边把锅里的汤浇在她身上,一边帮她揉着脖子。“黑叔叔又坐在那里不动不醒,他说你知道怎么喊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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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哥,你去照顾小豆吧,我来。”穿好衣服的苗淼走到了那处杉树之下,看着正在坐在一旁擦着箭簇的高景。
高景应声站了起来,朝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有些犹豫地说:“苗淼殿下,我知道有些事情我这个糙人不好多说什么。可不过,翼夜他是真心为您着想的。那个南宫丞轩,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适合您,您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是沅国最南的洪坞之地,平日里的土匪也好巫部也好,不少硬茬子在这里生根发芽的,可自从他被贬黜至此,一个两个的没一个敢吱声的,都恨不得把脑袋朝地里拱生怕被他给瞅着了。照理说民情该好点了吧?可一点也不,瘟疫频发,战乱常有,这边的老百姓都喊他红魔瘟。更别说这些年嫁给他的姑娘也不少,皇亲国戚也不是没有,可没一个活的长久的。莫说他还……”
“在战场上坑杀了八十万战俘?还是杀光了我的侍卫和宫女?还是为了找我把人三条满载人的行船给凿了?”苗淼打断了他,声音淡淡地说。“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他曾干过什么,我说要嫁给他,也不过是想骗他点钱给我们当盘缠。你们倒好,也不知是怀疑我智商还是怀疑我情商,也不跟我商量,就自己三个合计出这出好戏来。说实话,我这个人懒,你们愿瞒便瞒,只要不耽误我事儿,大路朝天还能各走一边呢,是不是?干啥非得一路人还整两路话,神神秘秘地把我当傻子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干八岁小孩干的事儿就别干。”
她顿了一顿,看着高景脸色有些微异,又恢复了痞笑:“高大哥,我这些话也就是随口说说,甭朝心里去。你去看着小豆吧,我来看翼夜。”
等到高景远远地走到小豆旁边了,苗淼才就地坐在了翼夜的旁边。
“甭闭眼了,知道你醒了。”她斜眼看着翼夜。
翼夜也不知道是睁开还是没睁开眼睛,反正刘海挡着啥也看不见,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
“怎么不说话了?知道错了?”
“属下未错。”
苗淼有些生气,转过头直直地看着翼夜:“你现在听好了,我是你主子。我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
“……”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猛地提高了音量:“你是不是主板进灰脑子进水?这么高的悬崖你说跳就跳你不要命了?”
“属下有内力……”
“内力个粑粑!结局都是老娘写的老娘会不知道内力是个啥玩意儿?来,跟着我念,那叫内力,不叫金钟罩铁布衫无敌炉石!”苗淼真是急眼了,音色都破调了。
翼夜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忽然反驳:“属下计算好了,那么高的悬崖就算我有事也可以保护你。”
“保护个大萝卜!”这会是没桌子,这会要是有桌子,有几张她掀几张。“我需要你保护?你自己命都不要了,我系统都没了,直接回档了,你去玩保护萝卜去吧你!”
“……”翼夜不再吱声,头也慢慢低了下去,好像犯错误的小学生。
苗淼发泄完了,朝后脱力地靠在了树上:“翼夜,我跟你掏心窝子说。我活那三十年不是活狗身上了,别把我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你一会是系统,一会又是剑侍,好像和猜谜语一样。可是这个世上,我怕是只能信你了。所以,别瞒我,更别骗我。”
她的声音有些颓丧,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总是隐隐觉得这个世界的走向有点超乎想象,可是身处旋涡中心的她好像又什么都不知道,四周诡谲的局势里埋着多少虎视眈眈的鲨鱼她也不知道,尤其是今天翼夜忽然反常地跟高景来了这么一出之后,她更觉得,有什么围绕着她的事件在愈演愈烈。
“好。”在苗淼觉得翼夜都快沉默成一块化石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属下不会骗您,也不会瞒您了。公主殿下,这个世界是那本小说,也不是那本小说。您现在,非常的危险。作为您的剑侍,属下非常想跟您说清楚一切。可是作为系统,属下什么都不能说。但属下如果能不违背系统的前提下,一定会拼死护您周全。”
晚叶娑娑地落在他的肩上,稳了下,就滑了过去。时而流出的夜风,旋着吹开他额前的刘海,一双如墨如滇的黑瞳,安谧如此时的夜,流萤飞过他们之间,些许光影,在他眼里似兀满裂空地烟花。
“一定会。”
一字一字的,他慢慢地说。
苗淼偏着头看了翼夜,久久不语。蓦地,她一侧身子,单手支地,仰头朝前贴近了翼夜。直到两人之间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她才停下来静静地看了他,空出的手抬起刚想撩开他的头发,就被翼夜快很准的捏住了手。“殿下,请自重。”
“……”苗淼破天荒的没挤兑他,倒是崩出来一句:“你美瞳啥牌子的?这边有卖的不?挺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苗淼的错觉,翼夜捏着她的手腕的力气好像一下大了不少。
得到了沉默的回答,苗淼无趣地朝后退了一步,双手抱着膝盖,看着那边高景硕大一个壮士正娘炮一样在小豆面前跳舞逗她,也忍不住咯咯的笑。
“翼夜,苏国灭了。”
“……”
“我当不成公主了,可我还是想去苏国看看。”苗淼耸了耸肩膀,捡起一快石头扔了出去。“我真是没有公主的命,还操着当公主的心。”
“……好。”
过去了很久,苗淼没有再说话,翼夜也静而不语。蓦地,他肩上忽一沉,侧过视线,正正看着她已靠着自己的肩沉沉睡去,净白的脸上明显的倦怠,睫毛还颤颤地似做了噩梦,几跟发丝撩过他的鼻尖,似花香,似心伤。
“公主殿下,我……”他微微抬起了手,距她的脸颊旁边,僵硬地滞住。
“……什么?”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皱着鼻尖,显然不满被人扰了清梦。
他放下了手。
“没事,只是属下的衣服在您身上略大――您走光了。”
“……滚。”她在梦里呵骂。
许是夜色太暗,也许是夜虫萤火,他的唇畔依稀可见竟有一个浅浅的弧度。可那弧度,却好似峭壁玄冰那么冷。
晚风正好,他想。
来日,也还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