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 妘灼车开的很快,也很稳,看着她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的认真样子,安逸想到了蒋鸿晨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这四年时间,她改变的太多。
多到安逸已经几乎忘记了从前的她是什么样子。
四年前,她只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连大学校门都还没有迈进,没有碰过车,没有那种让人不可忽视的气质。
四年后,她现在已经变得如此干练,最可笑的是,安逸竟然觉得这种干练之后的妘灼,有着那么一丝丝可爱。
有点毒舌,有点较真,不爱与人接触,外表有些冷漠,但是行为上偶尔却有些小傲娇和小幼稚。甚至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可爱。
妘灼可能不知道,一直在她心里是幼稚傲娇的安逸,竟然觉得自己幼稚傲娇。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这两个人才更容易成为一对欢喜冤家。
到了别墅在外面就能看到客厅亮着灯,安逸立刻就有点不爽“蒋鸿晨还在?”
都一天了,家里没人,他干坐着能坐一天!真是有瘾!
“应该不在了吧,在餐厅时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家老爷子叫他回去,这可能是走得急忘记关灯了。”
想想刚刚蒋鸿晨给妘灼打电话时确实是急急忙忙的,应该是急事,说是又要出任务。
回国之前妘灼跟他说好了,半年之内她不会接远处的任务,因为想暂时充充电,所以现在离得远的都是蒋鸿晨在自己跑。
关于任务的事情妘灼也不会过多的询问,因为既然不参与就没有资格知道任务内容,也不想破了规矩。
果然,从车库直接上来,别墅里亮着吊灯,照的整个屋子十分明亮,但是却冷冷清清的。
妘灼脱下外套随意仍在了沙发靠背上,然后整个人就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安逸和春封寒也跟着坐了下去。
两个人刚刚坐好,妘灼就拿过乾坤袋将里面的鬼蛊葫芦拿了出来。
刚刚在见到金毕蒙时这葫芦就一直在躁动,明显是他们在里面冲击,尤其是在金毕蒙说意识到错误以后不会伤害老婆那里。
这葫芦里的两只鬼就像是不要命了一般在撞击。
只可惜,这点撞击对于这葫芦来说如蚍蜉撼树,顶多也就是按摩级的,所以折腾了一宿,也只是白折腾。
妘灼坐在沙发上非常放松的翘着二郎腿倚着靠背,并不在意似的打开了葫芦的盖子。
打开的那一瞬,阴风大作,刮的落地窗帘都掀了起来,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全都摔到了地上,然后几乎是一瞬间,葫芦里一前一后两道黑烟朝着外面快速飞了出去。
可是妘灼却没动,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那黑烟。
果然,那小一些的烟雾缠绕住了那一大团,让那一大团无法行动。
然后很快,两团烟雾现了形,只见那女鬼此时被小鬼的脐带缠的死死的,可她还是在拼命挣扎,已经红了眼,都没有去想是不是伤害到了孩子。
妘灼等人坐在沙发上侧着头看着窗边悲伤的闹剧,还没有长大的青紫色婴孩趴在母亲的肩头,没有说话,没有流泪,只是默默的陪伴着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母亲。
那女鬼的挣扎可能是因为孩子的安抚渐渐变弱了,直到彻底平静下来之后她瘫坐在了地下。
低着头一点点的抽泣着,她嘴里一直在默默的念着,“我好恨啊!好恨啊!金毕蒙,黄泉碧落我都不会放过你!不论多少个轮回我都要你不得好死!!”
尖利的叫声在空旷安静的别墅中一遍遍的回荡,由于这房子有结界,好在她的声音传不出去。
看着哭的伤心的女鬼,这一刻妘灼有点庆幸自己的心狠,因为无论什么悲惨的场景都不能让自己动容。
上穷碧落下黄泉,本是出自长恨歌中,原文就带着一丝哀凉,后来又被世人理解为生死相随。可这时却变成了恨意滔天的诅咒!
都说有多爱就有多恨,看这女鬼现在的状态,想当初应该是真真的深爱过吧。
妘灼没有去催促,只是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等着那女鬼冷静下来。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那女鬼站起身来,面朝着妘灼这边。
“想通了就过来坐下,哭和冲动如果能解决问题你儿子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来找我帮忙,这么看来你还真不如他。”那小鬼从一开始就想利用妘灼,只是选错了路,他想的是控制妘灼,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但妘灼念他还小便不与他计较,现在来看果然这对母子想生存还是要靠比较冷静的儿子。
看了看至今还没有裤子的女鬼,妘灼叹了口气,从背包中找出了两身衣服,妘灼剑指虚空一划,一道带着金光的符咒凌空出现,打在衣服上之后突然变成了熊熊烈火,虽然衣服就在妘灼手上,但是大火却一点也没有伤到她。
“衣服算是我送的,上去洗漱干净换好在下来。”
若想给死人送东西,家人一定要写清姓名,生前的地址等信息,可妘灼这种修道之人只要一个符咒就可以搞定。
这对母子听了妘灼的话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客厅,但是妘灼知道,他们还在别墅里。而且凭他们的实力,也跑不出这别墅。
两只鬼走了之后安逸终于点了支烟,他虽然不是会看别人脸色的人,但是刚刚那个情形,真的不适合点烟。
他倚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吐出来的烟雾有些感慨。
要说爱之深,父亲对母亲的感情自己每天都看在眼里,几十年如一日相濡以沫,即使母亲变成了那个样子,父亲还是对她一心一意。
再说恨之切,今天自己也算是见识到了。
情(禁)爱真的可以将人变得面目全非,情是穿肠毒药,爱是刮骨钢刀,有人说它不好,却又有无数的人为它飞蛾扑火。
曾经安逸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遇见甘愿为她飞蛾扑火的人,可现在呢?
他侧过头,透过烟雾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妘灼。这个人会是自己的那把刮骨钢刀吗?
安逸笑了一下,还没开始,谁又能给自己答案呢?钢刀如何,毒药又如何,如果是她真的是对的那个人…也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