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凌轻皱的眉头始终没松开,只是淡淡的回道:“其实,我合不合适,有那么重要吗?对于我来说,只要我是他选择的,那就足够了。”
毒神则是认真的看着古月凌的眼,坚定的说道:“他和你不一样。”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过于主观的认定一个人,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古月凌不想再和他说下去,知道他身份之前,就不想和他靠得太近,现在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有些事,怎么看完全是因人而异,至少自己是不承认这样的话。
当话不投机的时候,也该结束了,但愿自此以后莫要再相见了吧!心下怎么想就怎么做,她跳下巨石,微微整了整裙角,古月凌仍是淡淡的施礼说道:“毒神慢坐,我觉得累了,先行离开,失陪了。”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与她,最好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毒神注视着那抹急于离开的身影,她甚至不听他的一句回话,就走得这样洒脱,这样自在。
他对她的心情是什么?
好奇,欣赏,眷恋,还是什么?
她呢?
古月凌看起来是个文弱的女子,却是一个有主见,有自己的行事作风的,绝非是那种受人操控的女子啊。
毒神收了投向远方的视线,转身向龙城山顶上而已,久久,才抛出一句带着苦笑的自言自语道:“为何最后匆匆逃离?”
还有就是,自己对她的兴趣是一时的,还是就此放不下的牵绊,他自己也未曾想明白。
时间,会替他解答的。
……
昨日从龙城山回来之后,自己也被那一对老夫妻所感动,他们沧桑的面容和相依相偎的步在山间,让她了解所谓爱的直谛。
虽然她与君修墨之间的距离很远,但是只要君修墨愿意为她而走出一步,就是向幸福近了一步。
所以,她愿意为他而守候。
于是,这一天晚上,她走进君修墨的房间,发现桌面上放着一个白玉瓶子。
她伸手拿起,在鼻间闻了闻,那是安胎的圣药。
真没想到,君修墨竟还会特意去寻找这药给她。
今日起风了,古月凌再次经过梅源,为眼前的景致惊艳。
才三四天吧,竟是大不一样了,满枝艳梅开得热烈,远看去,犹如一片红云,已是隆冬了吗?
没有雪的映衬,那红越发的肆意起来,傲然而立的姿态,倒像是向这凛冽的寒风和迟迟未到的霜雪宣战一般。
本来以为,这满院的殷红会掩盖住那抹孤高的艳影,可是她错了,随风舞动的红衫,张狂起舞的墨发,让君寒梅在傲梅中更显风采飞扬。
疏离的气质犹如身在尘世,心若天涯。
古月凌缓步走到她身后,静身而立,不想打扰这唯美的画面,只是她才站定,君寒梅清浅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好久不见。”
久吗?
才三天吧。
这三天来,她让粉娘去海仙郡城寻找铺子,并且把地都给买了下来,过几天就会动工,开设铺子的事,也将会在一个月内做好的。不过,既然君寒梅觉得久,那就是久吧,古月凌好笑的回道:“是啊,好久不见。”
君寒梅转过身来,未束的黑发扬起了美丽的弧线,古月凌赞叹,美人当如是,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是那么优雅和迷人,无关性别,无关身份。
古月凌微笑凝视的目光,让君寒梅不自觉的扬了扬眉,这女子就是这样特别,专注的视线,非但没有让人觉得厌恶,反而让你陶醉在那一汪宁静悠闲的清泉里。
“你来这里,是要告诉我什么事呢?”
“我想请您守护我的家人,莫要让他们与岐山岛上的任何一人有接触。”
君寒梅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已然敛去,声音有些压抑的说道:“要我答应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
古月凌有些好奇,君寒梅这样的人物,有什么事需要她去做。
君寒梅从怀里掏出一块扇形白玉,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宛若透明。
轻抚着玉身,细细的把玩,良久,君寒梅才轻声说道:“找到这块玉玲珑的上阕。”
看她如此珍视,还是随身携带着,这块玉玲珑对她来说,一定有着不凡的意义。
古月凌问道:“除了它没有别的线索了吗?”
她的问话,让君寒梅抚玉的手停了下来,将手中的玉玲珑递给古月凌,君寒梅转身立于梅林间,久久不语。
她的背影,古月凌看过无数次,在未踏进梅林的日子里,几乎就是这背影与她遥遥相对。
有时孤傲,有时清高,有时随意,有时冷漠,却没有如今天这般萧索,沧桑!
竟让人不忍再问,只能是打退堂鼓。
古月凌低头细看塞到手里的玉玲珑,玉面一边雕刻着一枝怒放的寒梅,雕工没有什么特别花哨精细的地方,只是简单的几笔,就已经将梅花的灵性和傲骨雕刻的惟妙惟肖了,可见雕刻之人必有爱梅之心。
简单的雕刻,就已经很有自己的风格。另一边则是雕着两行小字“凤飞翩跹兮,四海求凰”。
硬朗的骨架,飞扬洒脱的字体,自成一派。
因为长久的抚摸,玉的表面已经变得圆润光滑。
握在手中,隐隐能感受到微凉的气息,现在正值隆冬,她也不能确定这微凉的气息是玉本身散发出来的,还是这寒风所致。
再次抬头,君寒梅依旧是那样背对着她,古月凌轻叹,这玉玲珑是别人亲手雕刻而成送给她的吧。
因为,上面无处不显示着那个人的风格。
君寒梅一心想要寻找的上阕该是“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吧。
这是凤求凰的琴歌,只是君寒梅所牵挂的那个人是谁呢?
天色渐晚,本就寒冷的风更是刮得张狂,只是这梅林间,无论是傲立枝头的红梅,还是迎风而立的艳影,都似乎要与这劲风一较高下般对立,唯有已经将身上的棉锦,裹得严实的古月凌,终究还是受不了这种冷意,忍不住的轻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