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轻晚在客厅里享用了一会茶水点心,便听外面脚步声响起,她知道是苏寒来了,很客气地起身相迎。
苏寒进门之前停下来,对左右说:“你们都退下吧。”
身后六个随人和屋子里的侍女齐齐躬身道:“是!”一起退了下去。
苏寒这才进来,大大方方朝着肖轻晚单膝跪倒,恭敬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有用得着我苏某之处,尽管吩咐。”
肖轻晚连忙扶他起来:“你不必这么客气。”
顿了下,又道:“你明知道我想要你做的是什么。”
苏寒没有接话,只是上下打量她一会儿,忽然回身设下一个隔绝的阵法,这才认真问:“不知大人的真实身份能否坦然相告?”
肖轻晚眼底掠过一丝讶异:“你--封印在坚冰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有意识了吗?”
苏寒微微摇头,苦笑说:“当时被重重封印压制,又怎么可能保有自我?”
“那你怎么会有此一问?你怀疑我是什么人?”
苏寒坦然一笑,道:“如若不是故人,大人又何必如此帮我呢?”
肖轻晚也笑了,“是啊。如果不是故人,我何必招惹这种麻烦。”
苏寒年纪轻轻便有此实力,又无辜被密云宗封印多年,这种深仇大恨怎能不报?
这么做无异于纵虎归山,对密云宗有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没有原因,谁也不会这么做。
苏寒看着她的眼睛:“不知大人……”
肖轻晚却先问:“你既然知道我不想你回头报仇,不知愿不愿意为我放下仇恨呢?”
苏寒避开了她的视线,目光闪烁了下才说:“如果是我一人之仇,既然大人对苏寒有救命之恩,定然不敢违逆大人之意。但现在……”
肖轻晚的心微微一沉。
苏寒抬起头,重新对上她的视线,认真道:“我父亲郁郁而终,家道亦为此中落……可以说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由密云宗而起,此仇,恕苏寒不敢轻言遗忘!”
“……”肖轻晚有些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说:“你该明白,我不想让你报仇,并不是袒护密云宗。”
苏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脸上的血色却一点一点地消退,神情看起来越来越淡,淡得有些飘渺零落。
终于,他轻轻地吐了口气,苦笑:“苏寒又何尝不明白。”
“放下仇恨,以你之能,还有重振祖宗基业的机会。但若跟密云宗纠缠下去,对你们有百害而无一利。”肖轻晚认真地劝道:“实不相瞒,即使你是术武双修的天才,年仅十九时便已是术皇武帝,但在密云宗主眼里却根本不值一提。也许终你一生都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肖轻晚说的是事实,想要化解这个僵持的局面,唯一的办法就是苏寒放下仇恨,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否则的话他们苏家跟密云宗硬碰,充其量也就是给密云宗带来一些麻烦而已。
宗主就算为难,也不过是为难要不要照顾肖轻晚这个被夹在中间的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