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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罡宗作为沧州府三大宗门之一,共有一座主峰,七座侧峰,其他零零散散的洞府若干,占地面积极广,弟子数量众多,在整个沧州府境内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此时此刻。
青罡宗主峰青罡峰烟雾缭绕的半山腰上,两个人影正一边说话,一边沿着山上的石阶缓缓向下走去。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那个一袭深青色宝衣,气质沉稳端方,女的那个一身熟妇打扮,烟行媚视,妩媚妖娆。
两人似乎在争论什么事情,男的微微皱眉,神色严肃,女的唇角紧抿,神色紧绷,看起来气氛不太融洽,却又压抑着没有爆发。
哪怕他们只是沿着石阶缓步而走,那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威势依旧让人不敢小觑。
周围正巧有弟子路过,看到他们,连忙上前行礼。
“周长老,甘长老。”
两人朝弟子点点头,便不在意地继续朝前走去。他们虽然没说话,但从两人的表情来看,应该仍旧在用神识相互交流。
忽然,男的那个脚步一顿,拿起腰间的“尺素碟影”看了一眼,随即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又是哪个小妾找你?”女修打量了他一眼,妩媚的眼底波光流转,隐约透着几分嘲讽。
男修却没工夫搭理她的挑衅,皱着眉神色凝重:“甘长老,我手下有人看到姜远来了沧州,还进了府台衙门。”
“姜远?青州姜氏新任的那个家主?”甘长老蹙了蹙眉,微光流转的眼底似有精光划过,“他来沧州干什么?难不成青州姜氏和府台衙门有什么大生意要谈?”“是谈生意还是干别的都无所谓,只要被碍着我们就行。但这个节骨眼上姜远忽然出现在沧州,我怕会节外生枝。”男修,也就是周长老眉毛拧得更紧,“太华宗毕竟是青州的宗门,和姜氏之间难免有些牵扯
万一……”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忽然在两人身旁响起。
“你们在说什么?”
话音落下,一个颀长的人影就从路旁的药园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肩宽腰窄,身材挺拔修长,从一片灵光潋滟的灵植之中走出来的时候,更是显得风姿毓秀,玉树临风,让人见之忘俗。
周长老和甘长老扭头一看,连忙低下了头,一脸谦恭地行礼打招呼:“少掌门,您又来亲自给宗主取灵药?”
“是啊~”男人英俊的脸上露出温润的笑容,“师父的破障丹还差最后几味灵药,听药园说他们找到了其中一味,我就过来取一趟。”
“对了,我听你们刚才似乎提到了姜远?出什么事了?”
“启禀少掌门……”
周甘两位长老把刚才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又七嘴八舌地提出了他们的推测,最后总结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觉得有必要派人刺探一下,看看姜氏这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说得有理。”男人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你们便着手去调查吧~这段时间比较敏感,一切以谨慎小心为要。需要人手跟我说,我帮你们协调。”
“是,少掌门。”
“我还得赶去丹阁,就不跟你们继续聊了。”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送,便和两人分开,转身往主峰上走去。
没过一会,他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山道上。
周,甘两位长老见状松了口气。
虽然少掌门表现得很随和,一点都不端架子,可这位爷是什么性子他们都再清楚不过。哪怕他只是这么往他们身边一站,依旧让他们觉得压力巨大。
想到这位爷的吩咐,两人不敢怠慢,当即匆匆下山,按吩咐挑人手办事去了。
……
沧州城城外。
鲲鹏号在姜远等人离开之后就已经找了一处平坦的地势降落,开始建设临时营地,组建防御工事。这会儿,营地已经建设好大半。
远远看去,营地以中央的鲲鹏号为核心向外铺开,一圈圈的攻击和防御建筑环绕在周围,就像是树木的年轮一样规整有序。
如果是有经验的修士在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营地并不简单。从每一栋建筑的位置,整体的道路结构,武器的配置,到巡逻的路线,都经过精心设计,几乎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防御漏洞。
这还只是明面上能看到的,至于看不到的地方,各种阵法禁制,机关暗哨更是数不甚数。明明只是一座快速建造起来的临时营地,乍一看去,却像是一座迷你城市一样。
蓦地。
城门相反方向的荒草甸边缘,出现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们穿着一身和周围环境同色的劲装斗篷,贴着荒草甸的边缘蜿蜒向前,缓缓摸到了营地附近。
借着复杂地势的掩护,他们的身影几乎完全融入了阴影之中,哪怕运起身法辗转腾挪之时,也没有丝毫元气波动外泄,就连声音都被裹在身周的隔音禁制阻隔在极小的范围内,安静得就如同鬼魅一般。
忽然,为首的方脸修士脚步一顿,抬手示意身后的两人停下来:“就到这里吧~再靠近就有被发现的危险了。丁丁望风,大成画舆阵图,我掩护。”
“好。”
另外两人应了一声,随即迅速分开,各自找了一棵树蹭蹭蹭爬了上去。
方脸修士警惕着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直到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树冠里,确认周围没有危险,才紧跟着窜上了树梢。
树冠上,大成沿着粗壮的树干往前走了几步,随手拨开挡住视线的树枝往下看去。
借着高度的优势,姜氏的营地顿时一览无遗。
“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直接爆了粗口:“这他娘的真的是在一个时辰里造出来的?”
方脸修士紧跟在他身后上来,闻言忍不住提醒道:“别感慨了,赶紧干正事。长老只给了我们两个时辰的时间,没工夫耽误。”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大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即掏出一个罗盘摆弄了起来。
下一刻,一股微妙的波动就从罗盘上扩散开来,悄然隐没在了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