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池漓一咬牙,恼火道:“没有上房,那下房总有吧?”
“没――”
掌柜的皱起了眉头,刚要继续逼出东池漓和帝天凌,东池漓便一把握住了掌柜的下巴,森然道:“你以为我们杀得了魂兽,杀不了你?”
掌柜怒道:“你敢对我动手,江孤集的守卫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江孤集的客栈不是你们蛮子能住的,去城西的蛮子集市找落脚地,别来我这。”
东池漓听这掌柜这么说,恨不得一巴掌扇碎他脑袋了。
帝天凌却拉住东池漓道:“我们不宜太张扬,不然城池的守卫找过来,我们也不好过。”
“哼。”东池漓点了点头,便将掌柜的丢下了。
客栈中的人都以为两个蛮子是在顾忌守卫,顾忌自己的安全,所以只是投来嘲讽的表情,并没有多想。因为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夷平了迷墓山最近城镇的无心和神秘男子,会以这副容貌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江孤集吧。
东池漓把地上的魂兽尸体扛了起来,并且白了那掌柜一眼,然后才跟着帝天凌往城西走去。
走在街上,这次总算理解之前那些行人不善的眸光了,这分明是很明显的歧视。
“在迷墓山下的那城镇,还不觉得蛮子怎样,在这城池,这歧视倒是被扩大化了啊,连我都觉得不爽了。”东池漓啧啧道,“还亏得这里的信仰叫做蛮殿,这里的土地叫做大蛮圣地,却将乡下人呼成蛮子,讥讽讥讽。”
帝天凌淡淡道:“不用管那么多,如果这世上的不公平,你都要跟着抱怨,那你只怕没有一天是开心的了。”
东池漓眨了眨眼睛,愣愣道:“你这人挺冷血的。”她一路来可算是发现了,帝天凌对其他人一向是冷漠无比的,唯独对她自己一人露出各种积极的情绪。
她是不是该感到高兴?
对于他,她享有这么特殊的待遇,不愧是夫妻呢。
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东池漓忽地想起帝天凌说过,他们是同类人,难道在她失忆前,她也是这样一个无视世间公平的人吗?
她噘了噘嘴,陷入了沉思。
想着想着,他们就走到城西集市,仿佛连阳光都黯淡了不少,这里恐怕就像是黑市一样的存在,到处充斥着杂乱的吆喝声,还有刺鼻的味道。
街上走的大多数都是城池里原来的人,很少有部落人走动,就算是有,也是跟东池漓和帝天凌一样,是扛着魂兽一类的。
纷乱的声音吵得东池漓烦恼,腥臭的气息逼她皱起了眉头,她对帝天凌嘀咕道:“如果非要在这个地方找落脚处,那我宁愿去城外睡树杈。”
“再看看吧。”帝天凌抽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东池漓的肩膀,安抚了一下她。
东池漓刹那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地上油腻腻,湿漉漉的,流着黑色的水,虽然不愿,但东池漓还是踩了上去,走在黑市里,打量着四周,不由得觉得很是诧异。
就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关了数个穿着肮脏兽皮衣的部落人,他们有的蹲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一脸死寂,仿佛没有任何的欲|望。有的愤怒地望着笼子外面形形色色的路人,张口呐喊,却喊不出半句话来,只能“咦唔咦唔”地叫着。
叫得大声了,坐在笼子外面,打扮比较体面的人,就会凝聚魂力,凝成一条鞭子,“啪”地抽在部落人身上,打得他们在地上哀嚎,旋即便不敢再呐喊了。
“哼。”那体面人回过头来,竟大声地吆喝了起来,“卖蛮子咯,卖蛮子咯!有刚抓的,也有已经调教好的,吃苦耐劳,卖回去当奴隶,或者习武的人靶,都是不错的选择啊!”
“人贩子。”东池漓咂嘴道,“没想到在这集市里还能见到这种人。”
见东池漓和帝天凌路过,几个部落人顿时撞在笼子上,抓着铁栏栅对他们喊道:“买下我吧!买下我吧!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东池漓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撞在了帝天凌的身上,帝天凌连忙扶住了她。
那人贩子看了一眼东池漓和帝天凌,便对笼子里的部落人冷言嘲讽道:“他们同样是蛮子,为什么要买你们,没看见他们是来卖魂兽的吗?能有几个闲钱,都给我闭嘴,不然今晚有你们好果子吃。”
听到“惩罚”,那几个部落人一脸颓唐,不甘地看了看东池漓和帝天凌,只能坐在地上不再言语了,他们身上已经布满了许许多多的血痕。
只有其中一个并不放弃,精悍的短发,浑身的肌肉倒是硬朗,他对东池漓和帝天凌大叫道:“两位!买下我吧!我能帮你们很多的!我走过大蛮圣地很多地方,是不小心被他们抓进来的,如果你们买下我,我可以告诉你们,哪里魂兽多,你们去打猎,能大赚一笔!”
东池漓白了他一眼:“如果魂兽多,你为什么不自己打?又或者,你没有能力,那你怎么没有被那些魂兽吃掉?”
“我……”那部落人咬了咬牙,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瞪着一双“求生”的眼睛,看着搭理他的东池漓。
“走。”帝天凌拉了拉东池漓,淡漠道,“前面就是卖魂兽的地方了。”
“哦。”东池漓点了点头,就跟帝天凌走了。
二人走后,那部落人便被人贩子狠狠地抽了起来:“废物,连自己都卖不出去,那你就给我闭嘴!”
那部落人被抽打着,却一声也不吭,倒也硬气。
走到收魂兽的摊铺前,铺子里挂着许多魂兽剥下来的皮和肉,里面还堆着许许多多的魂晶,摊主看了一眼东池漓和帝天凌肩上的魂兽:“五千蛮币。”
东池漓装模作样地讨价还价了一番,得到了六千蛮币,并且从摊主的嘴里盘问出了一些消息,原来这座城池叫做江孤集,是蛮殿所辖之下较大的城池,城主的已是心缘神,实力高深莫测,平日里素爱摆弄提线傀儡,自唱自赏。
而且也盘问出了在这黑市里的一处客栈,正要走过去的时候,东池漓和帝天凌一回头就徒然被几十个武者围了起来。
那之前被东池漓拉住问路,并且偷了钱袋的行人,走出来怒斥道:“就是这两个蛮子偷了我的钱袋,我今天只碰了这两个蛮子,给我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