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强者!
旧梦凉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见阳修道者的体内怎么可能会爆发出不死的气息,虽然他的不死气息很虚,但的确是不死气息,在刹那间就完完全全地将众修道者震慑而住。
仿佛有一钟棰在脑袋上重重地撞了一下,登时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噗通跪在地上,整个背部犹如负着重山,人几乎要坠入地狱。
明照堂堂主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看旧梦凉这架势,他们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这就是不死强者的威力!
但,旧梦凉绝对不是不死。
东池漓纵使自己再不愿意对旧梦凉跪下,但她如今身体已经虚弱到站都站不稳了,更何况是在这般强大的威压下,她不跪下才叫奇怪。
她面对老疯子的时候,都没有被这种充满杀意的不死气息笼罩过。
而旧梦凉的不死气息,没有丝毫顾忌,轰然散出。
东池漓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鲜血“啪嗒啪嗒”的从胸前的血洞中流了出来,她都可以感受到浑身的经脉血流在减少,整个人都茫茫的。
但显然她已经支持不住背后的威压,最后一丝仙力也被压榨干净,漫天血烟随着意荒化作一道风,迅速地钻入了东池漓的胸膛之中。
甚至还可以听见岩浆的喟叹:“哎!我还没有玩够呢,又要回去那黑不溜秋的地方了……”
东池漓听闻岩浆这样说,自是心有愧疚,毕竟意荒是她的元相,岩浆又是被意荒强行囚禁在她体内的。但此时此刻,东池漓没有了仙力,已然别无选择。
支撑不住上半身了,东池漓索性用尽最后的力气,让身体转了个方向,躺在了坑坑洼洼的地上,望着漫天黄沙中的昏黄天色。
就在此时,东池漓身上的不死威压便撤去了。
当东池漓抬头看去的时候,前方已经在烟沙中溅起了一道又一道的血雾,鲜血洒在地上,粘起黄沙,滚成了一团又一团。
明照堂堂主的人头赫然滚到了东池漓的脸边。
那不甘而恐惧的眼睛尚没有闭上,就这么和东池漓毫无生机地对视而上,东池漓蓦地就觉得恶心,喉咙一阵翻滚,转头向另一边,干呕了起来。
沙沙沙――
衣服沾满鲜血的旧梦凉走了过来,抬脚就将明照堂堂主血淋淋的人头给远远地踹了出去,人头方才到踢出弧线的顶点,就爆成了虚无。
他看着干呕的东池漓,抱歉道:“无心,是我不好。我的气息并没有控制好,刚才影响到你了,我不对。”
东池漓呕了一会儿,方才缓了过来,呼吸的频率已经不大一样了:“罢了,怎么也是你帮了我一遭。”
旧梦凉笑笑,便在一旁坐了下来,也在调息。
东池漓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多想。
“旧梦凉!”
“怎么?”
“你是要突破不死了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气势?”
“当然不是。”旧梦凉呵呵笑着,“这只是家族不传仙术罢了,能短暂时间提升自身的修为,我本就是见阳巅峰,提升一下自然是不死。只不过暂且不会多一个元相,气息也十分不稳。”
“原来如此。”东池漓了然,不传呢,本来她还想从旧梦凉手中将这门仙术秘法骗来呢!
相对无话。
过了一会儿,旧梦凉忽地就站了起来:“我要离开平南城区域,去中土中部地区了。”
“什么?”东池漓很是诧异,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旧梦凉便伸手过来扶了她坐正,“为什么会做这样突然的决定?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无心是忘恩负义的人吗?”
“楼主!楼主!”师永瀚这才拖着重伤之躯,从远处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东池漓竖起一只手来,示意师永瀚暂且不要说话。
师永瀚看得出东池漓和旧梦凉自是有话要谈,又乖乖地退到远处去了。
东池漓再度皱眉:“为什么突然要走?”
旧梦凉盯了东池漓一会儿,忽地哈哈大笑:“你这样关心我,我突然有些不习惯呢?不过是不是代表我们的关系已经好了很多?真好,能当朋友吧?”
“为什么突然要走!”东池漓又强调了一次,旧梦凉对她的恩惠,她还来不及报答,“我之前虽然对你言语刀剑相向,但是你这样帮了我,如果我不回报的话,我恐怕一辈子心里难安!”
“那就下次再回报我吧。”旧梦凉微微笑道,“我是一个浪迹天涯的人,我不喜欢在一个地方羁留太久,在平南城已经呆了数十天,觉得无趣了。你留不住我的。”
“你难道本名是姓雷,名锋吗?”东池漓翻了翻白眼,他这么喜欢帮忙,然后不要任何回报地要走,这烂好人的心态,实在让她想不通。
就因为想和她做朋友?!
旧梦凉困惑:“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是一个有趣的人。”旧梦凉哈哈笑着,“所以我想要和你做朋友,而且你将来必定比肩姬无梦,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东池漓叹了口气:“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就不挽留你了,下次再见面的话,我再去考虑考虑,该怎么报答你吧。”
“行,那我走了?”
“嗯,再会。”
东池漓望着旧梦凉潇洒而走、去留随意的背影,不由得感慨,没想到她的人缘还真是好啊,竟然认识了这么牛逼的家伙,旧梦凉将来也一定是个可怕的人。
旧梦凉不久就渐渐隐没在漫天黄沙中了。
东池漓幽幽地叹了口气,呼道:“军师,你过来。”
师永瀚再度奔了过来,一下子跪在了东池漓的面前,满脸惭愧。
“你这是做什么?”东池漓瞪眼,“给我起来!”
师永瀚咬牙:“是我无能,让楼主受了这莫大的委屈,还有这一身的伤,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她板着脸:“下次?还有下次啊?”
师永瀚赶紧道:“没有!”
东池漓忽地哈哈大笑,伸手犹如兄弟一般揽住了师永瀚的肩膀,眉飞色舞道:“当然不会有下次了!因为这次回平南城,平南城就由我们主宰了啊,兄弟!”
师永瀚回头看着满地尸首,眼睛像是冉冉升起的初阳,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