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霸皇听了师叔云帝的叙说后,十分诧异,道:“可五正世代交好,为何会这样?”
风帝平静的看了一眼爱徒,解释道:“昔日,三位道祖、两位佛祖皆知难逃天劫,为后世传承计,不得不选择了和平约定。然而,这不能掩盖五祖争锋的实事。毕竟,只要有一人完全胜出,就会成为那唯一的一个创世者。”
霸皇顿悟道:“太上老祖为人平淡,又深知天机不可泄露,而劫难难避。故而,刻意留下了大黑鱼这个后手。这一招,着实冒险至极。”
羽皇摇着羽扇,慢慢说道:“师尊,为何这事唯独我们通天剑宗如此保密与忌讳?是不是我们的通天祖师爷之故?”
风帝看了一眼这个很多时候不知轻重的弟子,羽皇当然不怕师尊,继续说道:“我就说我们凭借东海天堑,为何还要布下天道第一凶煞杀阵。这事,还真是多亏了天鸿那个臭小子。若不然,九幽府一战之后,鸿蒙界亦将烟消云散。”
云帝摇头道:“真正的岁元劫难,仍然封印在九幽府中。这事,明显是玉炀与天鸿皆心里有底。若不然,以玉炀师兄的道行,纵使天鸿身怀魔血,如何能抵抗?”
霸皇点头道:“师叔所言极是。当时,弟子也看出来,玉炀师叔是想看看天鸿师侄的虚实,能否真正担当起调解正邪的那个人。玉炀师叔用意深远,天鸿师侄心灵聪慧。我想,这几天时间,天鸿师侄定是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不错。正是如此。”风帝真君道:“霸皇,你要仔细调度,不要让异兽鬼怪攻破法阵。同时,要明白,东海将会是这场大战的真正战场。所以,该准备的东西,要提前准备好。”
* * *
沧海,太玄山。
每一位太玄弟子,绷紧的神经不敢有丝毫放松。纵使雨再大,风再急,亦有数人乃至十数人结队而行,巡逻太玄山周围的连绵群岛。更远的范围,由金丹境长老亲自巡视。
太玄山正东一岛屿上,窦次友独自发呆,近前的几人不敢说话。正在此时,青霞带人路过,见有人逗留,便御剑落地。窦次友似是没有察觉,继续发呆。有人欲禀报,却被青霞拦下。
青霞轻步上前,道:次友师弟,想什么呢?还为霸气的道号而发愁么?
嗯?没有,没有!窦次友哼哼唧唧,言语不清的说了几句,才发现是青霞跟他说话,一脸正经的说道:师姐,你还记得冰火岛上的那次怪异之事不?
青霞微一思忖,道:你是说火影与那口棺材?
窦次友嗯声道:我仔细琢磨回忆了许多,逐渐发现,只要是独孤鹤轩那小子出现的地方,一准得有事发生。似乎,他的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总能唤醒其它神秘的力量。
他身上怀有天帝魂石之力。这已经不是秘密了。青霞有些刮目相看窦次友,道:没想到,你开始琢磨起这些事了。真是让人刮目。
明显不是天帝魂石之力的缘故。窦次友十分肯定的分析道:秘密一定在他由“无天之才”转换到“七星齐聚”的这里。而这个秘密,明显是连龙渊谷的人都不知道。
青霞咦了声,道:你为何这么想?天鸿师弟身上的秘密,可是经过尘熙、风帝、玉炀、禅心等真君的亲自查看验证的,岂能有假。
窦次友嘿嘿一笑,道:都是一群老头子了,要是能早知道,早知道了。何必在面对他时,根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这事,只有挖开他的玉府,才能探个明白。不过,这事比我进阶至太虚境还要难。 青霞追问道:你莫非知道些什么?
窦次友不断晃动脑袋,道:我只是凭感觉分析而已。要我拿出证据,那是难过登天。要说一点没有,好像也不对。
遂是,将在无敌箭域天鸿城内找到独孤鹤轩里的情形详细说出。
窦次友道:当时,我就在想,一个发烧成那样子的人,是用什么保的命。特别是当他苏醒后的恢复速度,简直不是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妖怪、魔兽。无疑,那是唯一一次能够剖开他玉府,看个清楚明白的机会。
青霞道:没曾想,你竟是一个如此心细的人。听你如此说,似乎……真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
窦次友哈哈大笑,道:师姐,不瞒你,我只琢磨对我有用的东西。我知道,我们七人当时的境界进阶,与星河师弟的修为消失是一同进行的。所以,我们七人身上定然也背负了一些神秘的东西。我可不管它多神秘、多神圣,让我献出生命,我可一万个不答应。
青霞道:那你能琢磨到天鸿师弟现在的藏身地吗?
窦次友努了努嘴,道:肯定是隐藏在沧海中,应该比真仙群岛还远。
为什么?
因为这没日没夜的暴风雨!窦次友摸了摸额头上的雨珠,道:师姐,四天以来,你有没有发现这风雨声,有何异常处?
青霞有些懵了,发现这个从来古怪刁钻的大嘴师弟,突然聪明的自己根本赶不上,只好摇头示意。
一种古老的战歌之音。窦次友认真的说道:我记得宗门的一本古书中,曾记载过类似的场景。我相信,那个臭小子亦联想到了。只可惜,我没他那么多条命,这风头非得让他抢了去不成。
青霞噗嗤笑出声,道:你究竟在想什么?难道,只在琢磨着如何赢他不成?
对。这是我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窦次友非常认真,道:放眼鸿蒙,冀龙完全是个草包,不足为虑。能与我争鸿蒙新一代领袖的人,只有那个臭小子。我要是不把他琢磨透,如何能胜他。
青霞道:你就那么想坐那个位置?
当然。窦次友眉毛微挑,道:至少,坐在那个位置上后,我挑几个揉肩捶背的人,没人对我指指点点吧。
青霞笑道:你这志气,真是让人汗颜!
突然,一位女弟子慌慌张张的奔跑过来,呼道:师姐、师兄,快去那边看看,海水中起了一个漩涡。
青霞随手打出响箭,立刻与窦次友赶到岛一角。但见距岛三丈远处,正形成一个漩涡,水流一分为二,半边顺时针,半边逆时针。
窦次友轻呼道:妖怪在开门了。师姐,快带其他同门离开这里,我守着。
不待话说完,众人不远处的岛上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黑色毛发,迅速围拢众人。窦次友御起仙剑,划地虚指,轻叱一声“起”,竟将整块地皮带起。
青霞欲一探究竟,却被窦次友拉住,急呼道:师姐,别恋战,我们无法对付。
说时,施展神通,欲带着众人快速返回太玄山。青霞没有执着,默认了。可当她回眸时,竟然看到那个漩涡处正有一人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独孤鹤轩。
不禁呼喊道:窦师弟,快看,是天鸿师弟,是独孤鹤轩。
窦次友左手轻挥,将青霞击晕,低声道:好厉害的妖怪,竟有这等迷惑人心智的道行。
白袍长老等人见窦次友将同门带回,不由大喜。
掌教乾龙真君道:师侄,刚才可有异象出现? 窦次友道:掌教师伯,我没有。不过,青霞师姐却看到了独孤鹤轩从漩涡中走出来。
白袍道:果如掌教师兄所料,天鸿师侄早已见过那妖孽。
一位女弟子补充道:掌教真君,弟子们还看到了许多黑`发。
这回,乾龙几位长老竟是同时看向窦次友,而窦次友已然有些昏昏沉沉,神智不清。
正好太上长老紫阳真君赶来,出手相救后,说道:没想到,这孩子竟是与“黑`毛诅咒”有渊源。看来,这孩子……的确有几分天道气运在身。将来,或堪大任。
不多时,又一位太上长老水镜真君赶来,道:师兄吩咐,“黑`毛诅咒”已现,大黑鱼统率的海怪军团,将会很快现身。故而,所有人立即进入太玄山主峰,不得有误。乾龙师侄,你即刻赶往八景宫,师兄在那里等你。我与紫阳师兄将亲自负责守护法阵。
* * *
太玄丹宗,是五正中传承最为随意的一个宗派。基本是谁强谁上位,那怕这个人是自学成才,也无所谓。不像元始、通天,凡能上位的新生代背后,无一不有一个强大强权的师尊撑腰。
太玄丹宗如今的掌教乾龙真君,恰恰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典范,是一个对于丹道一途来说,无师自通的绝世奇才。他曾有过一个师父,但是平平无奇,比徒儿更短命。
所以,如今硕果仅存的太上长老,多有传人弟子,但乾龙真君的掌教大位从来稳固。比如,紫阳真君的弟子有白袍长老,水镜真君的弟子有绿袍长老,皆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当然,最是大名鼎鼎的尘熙真君,早先的座下并无传人。直到最近,才收了三位入室弟子。
凑巧的是,乾龙真君的掌教大位,正是从尘熙真君的手中接过。无形中有一股助力,亦是顺其自然。
话说,乾龙真君赶到八景宫,见尘熙真君面前跪着三位少年,约莫十三、四岁,但有一个蒲团是空的。
乾龙真君道:弟子拜见师伯。
尘熙真君开口道:师侄,坐下。待坐定后,续道:乾龙师侄,你执掌门户已有百余年。总得来说,比师伯我强。只不过,祖宗规制,只要我这个前任掌教活着,有很多秘密就不能传于你。至今时,我觉得没必要继续这样无聊的传承了。故而,本派的一些秘密,该是向你传承的时候了。
又指了指三位少年,道:修道中人,论辈分不看年纪。所以,他们三个仍是你的小师弟。以后,就让他们三个跟随你左右,他们三个的修炼课业,已由你亲自督导。
乾龙真君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道:师伯,莫非……?
尘熙真君微一点头,道:黑`毛诅咒已经出现,说明沧海底的那座地宫,很可能开启了。我身为前任掌教,探明此事,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当是义不容辞的事。以后的宗门,得完全倚仗你一个人了。我给你早早安排了帮手,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白袍、绿袍他们。
须臾,八景宫外走进来三位乍一看长相一模一样的黑袍老人,乾龙真君差点失声叫喊。多亏他修道有成,心性坚韧。
一位黑袍老人淡淡一笑,道:师侄,你擅自将重明经传授给他派弟子。
中间那位黑袍老人道:却意外救了宗门,救了鸿蒙,救了天下苍生。
第三位黑袍老人道:我们三个老头子,自然愿意听你调遣。
弟子拜见三位黑袍师伯。乾龙真君起身行大礼后,道:四位师伯,莫非本派的黑袍与黑`毛诅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