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霄哥哥,你自己想办法下车,后面的车门可能没放引爆器……不要管我,不要再剪了!”乔泳儿将他握着小剪的手一捉。
万一爆炸,聂亦霄会陪着她一起死!
“刚刚你不是说信任我吗。”
“你已经不用保护我了,你不是我的保镖了,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没必要陪着我一起死!”乔泳儿香汗淋漓。
“闭嘴。”
“聂亦霄,你是不是疯了!下车!我命令你!”
“剩八十多秒了,你确定还要浪费时间吗?”他冷冷看住她。
乔泳儿鼻子一酸,终于,再没说话,收回了手。
他没有再说话,静静盯住剩下的一白、一红的两条引爆线。
车厢内,除了秒钟的滴答,只剩下两人的心脏跳动声。
终于,他眸色一定,心里拿定了注意,抬起头:“愿意陪我赌一把吗。”
乔泳儿从没见过他看着自己的目光这样柔和,不自禁点点头,握住他的一只手。
他没有拒绝,反手一攥,将她的小手裹在掌心。
她沁出毫无畏惧的笑意,心里再没恐惧和慌张。
就算死,也能和他一起化成粉末。多好!
在最美好的年纪死去,也许并不是件坏事。
尤其还是跟喜欢的人一起,到哪里都开心吧。
她唇边绽出一缕不似这个年龄的豁达笑容:“剪吧,亦霄哥哥。”
定期器上,红色的倒计时,在第十秒时,他指尖一动,“咔擦一下!
红线被剪断了!
乔泳儿呼吸滞住,闭上眼睛,牢牢与他五指相扣,等待着可能会到来的爆炸声!
定时器上的秒钟却叮一声,停住!
她睁大眼睛,看见倒计时停在了倒数第六秒上!
半会儿,她醒悟过来,欢呼:”亦霄哥哥,没事了!”
他修长的后背冷汗微微渗出,微微松了口气,却并没像她这么高兴,还有些隐隐的担忧,沉着脸将她一牵,推门下车,背离车子,朝海港大步走去。
快走到海岸边,身后传来是一声巨大的爆破声,火光冲天——
果然,是延迟性引爆——
他猜得没错!
一瞬间,聂亦霄并没多想,将乔泳儿头脸护住,搂进怀里,只觉后背一股震麻感,却忍住不适,迅速抱着她朝前冲了几步,飞快跳进了海水里。
————
收到警局电话,霍振旸驱车带着嘉意赶到了医院。
病房的走廊上,嘉意看到了乔泳儿。
她坐在长椅上,头发还没干,披着件外套,似是惊魂未定。
幸运的是,人看上去毫发未损,并没受伤,旁边有两个女警的陪伴。
嘉意忙几步跑过去:“乔小姐!没事吧……亦霄哥呢?”
乔泳儿看见嘉意,就像看见亲人一样,站起身扑到她怀里,呜咽起来:“亦霄哥哥……呜呜呜呜…………呜呜……他……”
嘉意被她哭得都快吓死了,警察不是说两个人都没事吗,正要再问,霍振旸在一旁跟医生和警员沟通过,大概了解了情况,走过来:
“聂亦霄没事。他很聪明,把车子开到了海边引爆,引爆后及时下车,又跳进了海水里,只是后背受了些震伤,住院观察几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嘉意松了口气,见乔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禁拍拍她的背:“乔小姐,亦霄哥不是没事吗。别哭了。”
可乔泳儿还是哭个没完。
霍振旸见她已经做完笔录,挥一挥手:“带乔小姐回去休息。”
乔泳儿到底是他请来的贵客,也是龙鼎社的千金小姐,幸亏这次没出事,万一有事,肯定会影响他跟龙鼎社的关系。
霍振轩。
他脸色倏忽阴郁了几分。
两名霍氏的助理正要请乔泳儿离开,乔泳儿却止住眼泪,一下子又像恢复了精神:“我这几天就留在医院。你们先走吧。”
霍振旸知道她是想陪聂亦霄:“我会派专业护工来照顾她,用不着你这个千金小姐动手。”
“别人照顾他我才不放心呢。”乔泳儿一撇嘴。
嘉意不禁哑然,这情绪,未免转化得也太快了,也就拉拉霍振旸的袖口:“算了,就让乔小姐在医院吧,让她回去,估计她也得一天跑来几趟。”
“嗯!还是楚小姐最懂事理!”乔泳儿瞪一眼霍振旸。
霍振旸蹙眉,却最终没说什么,吩咐下属这几天在医院陪着乔泳儿,然后去警察那边说了一下关于霍振轩越狱后潜回豪都大厦,在他的座驾上安放炸弹的事。
“霍先生放心,我们会与国际刑警合作,在城内加派人手,全力通缉霍振轩。”一名警察做完笔录,说道。
做完笔录,剩下的事情让律师去应付了。霍振旸转身走回来。
嘉意正安慰着乔泳儿,看见他回来,站起来,有些不安:“怎么样了。”
“没事,警察正在全城围捕老二。不会让他跑掉。”他安抚。
嘉意点点头,虽然还没抓到二少,但他刚刚犯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不敢再来一次了。
两人跟乔泳儿打了声招呼,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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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有惊无险终于平定下来,就像紧绷的陀螺终于放松了。
一路上,嘉意手肘搭在车窗上,看着呼呼往后倒退的沿路风景,一直没说话。
霍振旸见她沉默着,知道她可能被今天的事情弄得有些后怕,只加快了速度。
回到帝盛,车子开进霍宅的庭院,停下来。
他见她仍是木木的,倾身过去,替她解开了系在身上的安全带:“到家了。”
安全带松开的一刹,她条件反射地顺势滑进了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腰,动也不动。
就这么紧紧抱着他,一刻也不想松开。
就像一松开,这男人就会消失不见。
刚刚霍振旸做笔录时,嘉意陪在乔泳儿身边,听她说了爆炸时的惊险场景。
虽然他运气好没出事,可她却发现无法想象,万一他坐上那辆车,她和聂亦霄又没赶得及追上他,会有什么后果。
她突然很害怕。
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怕。
不敢想象,他要是出事,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他感觉她酮体在轻微颤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