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属于高级住宅区,地价并不便宜。
想起爹地妈咪结婚时他从千里之外寄来,送给妈咪得那条祖母绿,还有他帮自己从国外请回来的大状…嘉意确信,亦霄哥现在的经济环境,也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也是。
她太杞人忧天了。
还以为亦霄哥离开了ism组织就落魄了…简直太傻了。
像亦霄哥这样的人才,不管何时何地,都有能耐生活成精英。
只是,她发现,亦霄哥的肺脏在中了那一枪后,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在公寓的几天,她偶尔会听到他咳嗽。
这是以前他从来都没有的。
亦霄哥昔日身体很好的,就连感冒都很少得。
她知道,正如医生所说,中枪的伤,始终还是在他身上留下后遗症,让他的体质变差了。
那天忍不住问了两句,聂亦霄却只微微一笑,宽慰她说时间太短了,总有个恢复期,过段日子就好了。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每天晚上在他进卧室休息前,给他默默热上一杯牛奶给他端进去。
*
这几天,嘉意跟妈咪通过电话。
果然不出她所料。
就在她被离开拘留所的那天晚上,霍振旸没有接到她的人,马上开车去了绿岛花园。
当时,聂亦霄已经打过电话给夏听璇了。
可夏听璇对他正恼火,怎么会告诉他,甩了个闭门羹给他吃。
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提醒,爹地妈咪也不会跟他说自己现在在哪里。
几天时间匆匆过去。
除了想念仔仔,也没什么其他的。
聂亦霄临时请了一个居家保姆,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每天白天,聂亦霄会出去,带着律师去和楚焰寒汇合,研究官司。
到了傍晚才回来。
嘉意暂时住在亦霄那儿,楚焰寒和夏听璇也放心。
尤其夏听璇,几乎看着聂亦霄长大,知根知底,明白他会照顾女儿。
说真心话,她还巴不得嘉意多跟聂亦霄接触接触,心情也能好点儿。
关于怀孕的事,嘉意并没有让亦霄哥跟妈咪爹地说。
这件事,她一个人已经够头疼了。
不想让妈咪他们也跟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
这天早上,刚起来,嘉意就被一阵恶心催进了洗手间,大吐起来。
短短几天,孕吐越来越明显。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孩子在腹中一天一天地长大。
吐完了,她站起来,洗了把脸。
保姆听见动静,已经进了她的卧室,敲着洗手间的门:
“楚小姐,你要紧不要紧?”
被聘用的第一天,保姆就被聂亦霄严加叮嘱过,好好照顾嘉意。
老保姆五十多岁,是云岭附近小镇上找来的帮佣,忠厚老实,并不知道伺候的这位小姐曾经的身份。
知道这位楚小姐好像有了身孕,保姆一点都不敢怠慢。
嘉意走出洗手间:“没事。吐完了舒服多了。”
“楚小姐可别勉强,聂先生交代过,要是很不舒服,就让我带你去附近的医院。”保姆说。
嘉意说:“真的没事。我下楼去逛逛,呼吸会儿新鲜空气。说不定好些。”
保姆忙说:“那您稍微等一下,我去把汤从炉子上端起来,陪您去。”
这几天,聂先生交代她做了不少安胎的营养汤炖给楚小姐喝。
其实,保姆看得出来,楚小姐和聂先生并不是夫妻关系,甚至不是情侣。
这位楚小姐怀着的当然不是聂先生的孩子。
但聂先生还是对楚小姐照顾得无微不至。
每次,聂先生看着楚小姐的眼神,简直让五十岁的保姆都少女心泛滥了。
哎,可惜了,这么深情又英俊多金的男人,却喜欢着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
嘉意见保姆还有事要忙,说:“不用了,我自己下楼吧,就在附近走会儿。最多十来分钟就回来。”
“要不您等聂先生回来陪您一起去吧,聂先生早上和大状出去了,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保姆仍旧不放心。
“不用了,说不定我下楼闲逛时正好能碰到亦霄哥回来呢。你忙吧。”
说着,嘉意出了门。
*
今天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公寓附近环境很好,新鲜空气拂过来,满视野都是郁郁葱葱的绿化带。
嘉意觉得舒服多了。
闲逛了会儿,见时间不早了,嘉意怕聂亦霄回去看见自己不在会担心,调头朝公寓走去。
刚回到公寓大楼门口,她脚步刹住。
一辆银色边弧的黑色迈巴赫齐柏林安静地停在台阶下。
车身在两侧高大的法国梧桐下,宛如亲下民间微服私访的威严王者。
车窗半敞,多时没见的男人侧颜泛着铁般的冷清光泽。
早知道他会找来,却没想到这么快。
嘉意下意识转过身,疾步离开,就像前几天在警察局外躲开他一样。
乔治站在车外,早就一眼看见了嘉意:“少奶奶——”
这一声称呼让她脚步加快。
就像有魔鬼在后面追一样,她慌不择路。
因为走得太快,一脚踏空,她整个人朝前摔去——
遽然之间,背后的衣领被人用力一抓,狠狠拎起来。
她被身后追来的男人握住腰,牢牢捉到了怀里,揪到了脸庞前,正对上他一双阴测晦暗、盛满寒霜的幽深诡眸。
“还想逃?打算逃哪里去?”
他嗓音低嘎,沾满了火星子,一触即发,好像随时能将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捏碎。
那天去警察局接她,她跑了。
楚氏夫妇根本连他电话都不接了,更不可能告诉他。
用枪威胁对手他做得出来,若去威胁楚焰寒和夏听璇,他估计这小女人会恨死自己,只能自己派人去找。
他知道她还在保释期,不能离开云岭,翻遍全城,终于找到她。
可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居然又落跑!
现在他在她心里是魔鬼吗?
有这么嫌恶吗?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和热度隔着衣料一阵阵传递过来,让她在他的大手禁锢下打了个激灵。
在拘留所的小牢房里,她还那么想念他的怀抱,恨不能被他这样的气息紧裹。
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她心神镇定下来,并没挣扎,也没推开他。
她太熟悉他的性格和脾气。
反抗只会令这男人更加兴奋蛮横,更加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