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希望那女人坐牢。”男人幽幽声音升起,听上去饶有兴致。
苏妍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次可能是我重新拿回霍氏的机会。”男人压低嗓门,显得声音更加阴测。
他本来想利用霍振旸跟S国的地下交易,让苏妍找出证据,威胁霍振旸离开霍氏集团。
可那证据,找到的难度,显然太高了。
他正头疼呢。
苏妍误杀霍振旸表妹的事,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比他更清楚霍振旸对那小女人多么看重。
那天给苏妍善后时,他让下属毁掉苏妍进出公寓的监控时,顺便留了一手。
单独保存下嘉意进公寓的监控录像。
也就是说,——此刻,只有他手上捏着能救下那女人的证据。
这一次,将是他绊倒霍振旸的绝佳机会。
*
几天时间匆匆过去。
可能是因为幕后男人的来电,苏妍好几天都心思不安。
傍晚,她在助理的陪伴下,走出豪赌大厦。
刚一出门,只见台阶下泊着一辆漆黑色的宾利。
黄昏的余晖下,典雅尊贵,做工精细的纯钢漆车身反射出冷冷的光泽。
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助理看到了车里的人:“霍太太,是少爷。好像是来找您的。”
苏妍打了个寒颤,想起电话里那人的话,果然说得没错。
霍振旸还真的来亲自找她了。
此时,宾利的车门打开,乔治走下车,走到阶下,语气漠然:“太太,请上车。少爷有话跟您说。”
苏妍努力平定心思,示意助理先去取车过来。
待助理离开,她慢慢走到宾利跟前。
乔治拉开车门,她弯身坐了进去。
霍振旸坐在鳄鱼皮深棕色沙发车座上,静默无声,身躯笔挺,侧影如剪裁一般完美。
车窗外的金色余晖笼在他紧绷成一条线的坚毅轮廓上,半明半暗,令苏妍不自觉浑身鸡皮疙瘩竖了起来,克制住慌乱:“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有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
男人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半点喜怒。
正因为如此,却让苏妍更加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她装作没事人一样,无声轻笑一声:“我又不是神算子,怎么会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话音未落,她声音嘎然一止,只觉冷风袭来,一只劲手掐住自己纤细的喉。
指腹用力嵌入,一寸寸,捏得她脖子越来越紧——
她瞪大瞳仁,惊恐地盯住眼前面目如修罗鬼王的俊伟男人。
他若是力气再大一份,她毫不怀疑自己的喉骨会碎掉。
男人俯近战栗着的苏妍耳边,字句如冷漠,却又如嗜血的猎人:“还不知道吗?”
“我……我不懂你说什么……放手……咳咳……我是你继母……是你长辈……你这是做什么……咳咳……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救……”
苏妍双手死死抓住真皮坐垫,想要挣扎出来。
她真的完全相信这男人会在暴怒之下活活将自己掐死在车里!
不管她是他的谁,不管这里是不是在大马路上!
手劲力度一大,深嵌她的颈窝,掐得她喉骨嘎吱一响。
苏妍快呼吸不上来,高跟鞋胡乱踢着,将昂贵的车内座椅踢得咚咚闷响。
乔治察觉到车子里的动静,脸色微微一变,贴近车窗,低声:“BOSS。”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苏妍口里套到话,找到救少奶奶出来的办法。
苏妍就算该死,也不是这个时候。
况且,现在BOSS最关心的,并不是苏妍的死活,而是少奶奶的死活。
乔治的一声提醒,让车内的男人情绪稳定下来,手一松,坐直了身躯,轻拢一下微微凌乱的领口。
苏妍弯着腰,大口喘息着,惊魂未定,摸了摸颈子,一阵刺痛,又惊又怕,手摸到车门上,想要逃离。
拉了两下,才发现车门紧锁着,根本出不去。
她喘着气回过头:“你到底要干什么?放我下车!快!”
霍振旸已经恢复了神色,却依旧冷如三九天的寒霜,冻入骨髓。
他没有时间跟她耽搁,深眸中两束寒光望去,开门见山:“LO的事情,跟你有关。”
苏妍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继续胡乱抓着门想要下车:“我不懂你说什么,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他却音如鬼魅,继续:
“你一个人没办法处理现场,也不会想到陷害别人。说吧,背后那个一直帮你的人,是谁,我要见他。”
他懒得跟她说了。
那么,直接王见王好了。
苏妍浑身冰凉。
霍振旸提出要直接见他……
那男人果然很清楚霍振旸的心理。
就在这时,手终于疙瘩一声打开了车锁。
车门开了。
苏妍慌不择路地跌跌撞撞下了车。
正这时,苏妍的助理已经取了车,开过来了。
苏妍头也不回快步拉开车门。
上了车,赶紧吩咐助理开走。
乔治望一眼车内的BOSS:“BOSS,要把霍太太请回来吗?”
霍振旸淡漠:“不用了。她会把我的话带给那人。”
*
两天后,晚上。
从市政厅出来后,霍振旸刚上车,接到了没有来电显示的短信。
离婚之后,围在BOSS办公地点外面的记者也少多了,乔治很顺畅地将车子开到了马路上了,一抬头,从车镜里看到了BOSS垂着眼睑,凝视手机的表情。
“怎么了,BOSS。谁来的电话?”乔治其实已经有些预感了。
“开车。去海港区的三号码头。”霍振旸眼神一敛,迅速隐去锋芒。
车子风驰电掣,不到一个钟头,抵达了远离市中心的海港区。
在三号码头停下车,霍振旸从车里出来。
海边的一艘快艇上,一个中年男子跳下来,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番昂长英挺的男人,确定了其人身份后,说:“请霍先生一个人跟我上快艇。”
“BOSS,我跟你一起去。”乔治马上说。
“我们主人说了,只想跟霍先生一个人见面。”中年人强调,语带威胁,“除非霍先生不想谈了。”
霍振旸薄唇露出几分轻蔑:“我跟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