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大脑记忆之复杂,之精确,也许再过一百年,都无法彻底研究透彻。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到他提起四年前的事儿,她心中的恻然和寂寞,一波波地扩散来。
她曾经真的认为恢不恢复记忆无所谓,反正不影响生活。
可现在,她想到也许真的再无法彻底康复,竟然会感觉不大舒服。
他安静而低沉的声音打破沉静:“上个月,我联系到了安皓康博士,我跟他说过你的案例。他很感兴趣,要是愿意,我想请他下月来云岭,帮你治疗。”
“安皓康博士?”嘉意一愣,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国际顶级催眠师及权威心理专家。”霍振旸猜她应该听过这个名字,毕竟,安皓康的名字在国际上都是如雷贯耳的,“他会给你用催眠疗法试试。”
药物、针灸、复建,都收效甚微,催眠或许是另外一种唤醒脑部机能的办法。
催眠在医学领域和心理专业领域上,近年有很大发展,也越来越被人看重。
在华夏的领军人物,以国际催眠协会的会长安博士为首。
嘉意反应过来,难怪说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这位安博士的催眠疗法很出名,她在网上和新闻上看过,曾经催醒过沉睡十多年的植物人,治愈过上百起严重的癔症患者、抑郁症患者、各类上瘾患者。
更对国际重大嫌疑犯进行催眠审问,协助国际刑警破获了不少大案,要知道,有一部分嫌疑犯都是受过训练,意志力非常强,甚至是连环杀人狂,坐电椅都撬不开他们的嘴。
可在安博士的催眠下,个个吐出犯罪过程,从此以后,安博士也获得了“人肉测谎机”的称号。
她更看过神乎其神的传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这位安博士甚至能催眠唤醒病人的前世今生。
曾经有位身患抑郁症的女病人长期在安博士处就诊,在进行催眠疗法后,说自己催眠时看到前生的场景,细节方面非常清楚,好像背景是古代装潢,房间珍玩和建筑的纹路、材质,闺房的摆设,布置……甚至连最专业的历史文物学家才清楚,而那女病人不是历史专业的,依她的知识范畴,清醒状态根本不可能知道。
后来又有一些病人慕名而去,都表示在催眠中除了解决本身问题,还真的看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画面,像是前世画面。
现在的人对这些前世今生之说,都挺感兴趣。
这一下,安博士在业界的名声就彻底传遍了华夏甚至全球。
尤其,据说那位安博士虽然在领域内成就非凡,但年纪很轻,不过三十左右,外形也特别出众,更是让粉丝群暴增。
嘉意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那些病人头脑中的画面,也许是本来就有的印象呢?
比如那个女病人,催眠中看到自己穿着一身古装打扮,坐在古代女子的小绣楼里,说不定是因为那个女病人自己长年喜欢看古装剧,所以代入了呢?
还有个病人在催眠中看到自己拿着刀将别人捅死了,说不定也是因为喜欢看警匪动作片呢?
可不管怎么样,除了前世今生这些事儿嘉意觉得是无稽之谈,安博士在催眠领域的成就还是很厉害的。
至少,人家治愈了那么多患者,是不可否认的事。
此刻,听到霍振旸的提议,嘉意不禁深吸口气:“催眠疗法?有用吗?”
有没有用,他也不知道,不过但凡有一线机会,他都会让她尝试。
其实很早之前,霍振旸就有了联系权威催眠专家安博士对她进行治疗的打算。
只是这小家伙当时实在太排斥他,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连靠近他都不愿意。
催眠这事儿,也就搁置下来了。
而且安博士也说过,治愈型催眠的理想环境,需要在病人绝对配合的状态下,效果会好一些。
强制性催眠不是不可以,比如对于那些罪犯,就只能强制催眠,但这样的强制性催眠,对于被催眠者,会有一定程度的精神伤害。
他听了安博士的转述,当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到最近,才又萌生起来。
“我不知道,”他揉了一把她充满香馨的发窝,淡道,“不过,催眠疗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需要一个疗程,最短起码几个月,或许更长,过程也会有些辛苦。你愿意尝试吗?”
她并没有犹豫太久,点点头:“嗯。”
他心头松弛了几分,吻进她香滑似瀑布般的发丝,攫取着她一寸寸的发香,低声:“那我叫人去跟安博士提前预定行程,度蜜月前,他应该就能到云岭。”
她乖乖听着他的安排,并没有异议。
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越来越习惯他安排自己的生活了,甚至还有点享受,心脏又不禁噗通跳得厉害。
忽然察觉后面有些不对劲儿,某人本来吻着她的发,吻着吻着,大手又开始不老实了,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轻轻重重地揉捏……
“喂!”她咬唇,刚才本来还有的那么一点感动又没了。
他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语气:“怎么了。”
说话间,健朗的身躯又霸蛮地贴住她,故意画地图一样摩挲着她柔嫩的腰背。
她倒吸口气,这男人稍微精力补充回来一点就又开始想那事。
不行,还是趁早睡吧。
再多耽搁下去,他急红了眼,说不定真的不顾她姨妈保卫,要碧血洗银枪。
檀香小嘴一张,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她揉揉眼睛,娇憨地说:“我累了。”
他总算消停了,支起身,正要调低卧室床边的灯,却听她声音纤细地传来:
“对了,刚才小洛打电话过来了,找你。”
临睡前,她突然记起这件事儿。
想来想去,还是跟他主动说一下。
她的语气有一点儿紧张,却又在试探他的反应。
霍振旸转过身躯,没说话,也没多问什么,只是静听着她的下文。
“她…好像哭过,说锁玲珑的剧组炒了她,估计很委屈,找你哭诉吧。我说你在办公,没有给她转接。你……不会怪我吧。”她语气柔和恬静,可翘起的粉唇边,俨然悬挂着“我就不转,我乐意”的一派娇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