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有些意外,这位主管原来是个女人,而且还这么年轻。
“霍老板,这位就是我们欧洲总部的慕主管,慕晴染。”伦叔介绍。
嘉意察觉身边的男人似是僵了一僵。
霍振旸盯住慕晴染,目色微沉,居然是她。
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原来是去了欧洲,在红酒公司做管理人员。
慕晴染的目光也直直盯住男人,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却马上压下来。
仿佛一只不染纤尘的白天鹅,她仰着妆容精致的脸,缓缓走过来,含着几分笑,朝霍振旸伸过手:“您好,霍总。”
霍振旸伸过手,与慕晴染握了一下:“你好,慕主管。”
慕晴染又望了一眼男人身边的年轻秘书,美目闪过一丝说不出的猜疑,却露出笑意:“这位小姐是跟霍总这次一起来的秘书吧?你好,我是慕晴染,芭南酒庄在欧洲总部的行销主管。”
“你好,罗嘉意。”嘉意伸出手,客气回应。
慕晴染却并没握住嘉意的手,伸出去的纤纤玉手突然停在半空,有什么东西咯噔一声,掉在了地上,笑了一笑:“不好意思。”说着,弯下腰,去拣胸针。
嘉意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一时有些尴尬,不知是收还是等着慕晴染。
没想到,慕晴染捡起胸针,直起身子后,似乎忘记了还有握手这件事,没再理睬嘉意,只朝霍振旸一抬手,笑着说:“霍总,请坐。”
嘉意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却也没多想,一个人回了座位。
几人坐下。
伦叔让下属开始上前菜、主食。
慕晴染的眼光一直没有从霍振旸的身上移开,举起红酒杯,轻声:“霍总,这是73年的红酒,是你最喜欢的一款,现在市面上,就算用钱都难得买到,你试试。”
嘉意心里一动,慕晴染和霍振旸难道是认识的?
可是不对啊,如果两人彼此认识,伦叔刚刚怎么会介绍慕晴染给霍振旸?
霍振旸的态度也不像是对着熟人啊。
伦叔显然也有些惊讶:“慕主管跟霍老板认识吗?”
慕晴染眼眸一动,有几分期盼,又闪烁着激动,等着餐桌对面男人的肯定回答。
“慕主管也是国内G市人,以前见过。”霍振旸嗓音淡淡。
慕晴染脸色微微一变,心里仿似被刺了一下,餐桌下,纤纤十指一握,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把自己当陌生人。
在他眼里,自己居然只是一个“以前见过”的人。
刚走进来时,看见他冷漠的目光,慕晴染本来还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待自己,可现在,她信了。
飞机上,想着马上要见到这个男人的激动,此刻,全都幻为泡影。
可,她不死心。
“原来如此。”伦叔呵呵一笑,都是商圈的人,以前见过也很正常。
嘉意却不这么认为,在霍振旸说完这番话时,慕晴染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
尽管慕晴染遮掩得很好,可嘉意是女人,第六感很敏感,能感觉到她的失落,甚至难过。
餐桌上,气氛一下子荡了下来。
除了伦叔偶尔说几句话热络一下气氛,基本很安静。
直到酒庄餐厅的侍者端着酒盘上前,为几位的酒杯里倒酒。
侍者先走到餐桌上最大的贵客霍振旸身边,斟满了,然后走到嘉意身边。
“慢着。”霍振旸阻止了正准备给嘉意斟酒的侍者,“换上鲜榨葡萄汁吧。”
侍者一愣。
伦叔马上反应过来:“对,秘书小姐不是很会喝酒,看我这记性,居然忘记了!快,换上葡萄汁。”
慕晴染的脸色一紧,瞬时又掠过一抹莫名的黯,却马上消失不见。
嘉意努努嘴,就算倒上红酒也没什么,餐桌礼仪嘛,她不喝不就行了?
现在弄得她跟别人不一样,在客户面前好像公主病一样。
嘉意偏过头去,看了霍振旸一眼,小声:“没事的。”
霍振旸眸一沉,脸上写满了“我说了不行就不行”,低声:“听话。”
两个字虽然低敛,慕晴染却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就像被刀子割了一下,目光不由落到霍振旸身边的女孩身上。
刚才并没放在心上,此刻,却才认真打量起来。
一会儿,慕晴染收拾好心情,振作了一下,姣好的脸上露出笑意,语气像是开玩笑:“我听说能进霍氏集团总部的都是精英,能跟着霍总出国公干的,更加是精英中的精英,罗小姐想必一定也是吧?咦,不知道罗小姐在霍氏做了多少年,资历一定很深吧?”
嘉意正在插意面的叉子一顿,差点儿被口里的食物呛到,却只能老实承认:“我不是总部的人,在集团下面的JJ市场部。”
慕晴染虽然没有笑,纤唇却扬起一个弧度。
正在这时,传来男人的漠然声音:
“资历不是问题,比起那些做了很多年的老人,我比较欣赏年轻有为的。这次公干,嘉意表现得很好,回去后就准备提拔进总部,进秘书部门,直接听命我。”
嘉意望向身边男人,查理说得果然没错,他真的是想借这次公干机会提拔自己,还想直接把自己调进总部,直接跟他。
慕晴染脸一变,半天没说话,露出缓和笑容:“能被最严格的霍总青睐的人,肯定有过人之处,罗小姐肯定也不例外吧,是很厉害的名牌大学毕业吧?不知是什么专业?我们芭南酒庄的红酒是高档产业,也是世界上红酒专业人士和场所的首选,这次霍总带罗小姐来,想必罗小姐应该也十分熟悉红酒这一行吧?”
一连珠串似的发问丢过来,每一个,都毫不留情。
嘉意确定了,慕晴染并不喜欢自己。
从刚才握手时的忽视和冷待,到现在巴不得自己出丑。
只是,这个慕晴染比蒋美仪之流要聪明得多,懂得掩饰。
霍振旸的脸色难看起来,放下银制刀叉,语气冷冷:“看起来,慕主管对我秘书的兴趣好像还挺大。”
气氛一下子僵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