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喷嚏,勉强打起精神,最近变温,越来越冷,尤其到了夜晚,风吹在身上,有点儿像刀子割。
“嘉意,”夏听璇和李妈煮了份夜宵,这会儿将甜汤端进来,给女儿吃,见房间没人,走到了凉台门口,喊了一声。
嘉意正在想心事,被妈这么一喊,握着的手机也差点儿滑出来,拉回神魂,走进房间。
夏听璇看出她的魂不守舍,瞟一眼她手上的手机:“是亦霄找你,是吗。”
嘉意又好像是被戳中了见不得人的心事一样:“嗯,我叫霍氏的秘书发了请柬给他,他刚回了个短信说收到了。”
夏听璇将甜汤放下,将女儿拉到一边坐下,敛了声音:“你对亦霄是不是还……”
女儿和亦霄的感情,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中途的分开,也是无奈的差错,并不是聂亦霄真的负了心。
她很体会嘉意现在的心情。
嘉意心脏仿佛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打起精神,摇头:“我跟他已经过去了。”
正这时,李妈在客厅里叫夏听璇来吃甜汤。
夏听璇也没多说什么了,柔声说:“别多想了,早点睡觉。这几天拍婚纱照,办婚礼,事情很多。”
嘉意点点头,看着妈咪带上门走出去,没什么心情吃夜宵,换上睡衣,洗漱完了,关上灯,上床睡觉。
夜色渐浓,万籁俱静。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嘉意只当是妈咪进来收拾甜汤的碗勺,闭着眼懒懒翻了个身,呢哝:“妈咪,碗在茶几上。”
无人回应。
她突然脑子一清醒,脚步声有点儿重,并不像是妈咪的……
倏的睁开眼,只见得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背朝着自己,似乎正在锁门。
晦暗光线中,明显不是妈咪!
是个男人。
家里进贼了?不会吧!
这里是高尚小区,物业保安很好的,怎么可能这么猖狂?
嘉意冷汗一冒,不敢出声,万一大喊激怒了小偷,自己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她克住紧张,手滑过去,摸到了床边柜上的小闹钟。
闹钟可是金属制品,万一这小偷敢做什么,敲到他脑袋上也够他吃一壶!
她微眯着眼睛,感觉那道身影走过来,冷汗更是湿透了纤薄的睡衣。
“小偷”关好了门,转过身,在房间里饶了一圈,居然什么都没拿,径直朝床走过来。
嘉意冷汗冒得更厉害,这小偷到底是想干什么?拿东西走不行吗?
黑影靠近,俯下身躯,她再不犹豫,倏的坐起来,扬起手上的闹钟便朝黑影头上砸去,然后大叫起来:“妈——”
男人一只手瞬间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微微一偏脸,错开她的袭击,顺便将她小手一握,夺下了闹钟,不轻不重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别叫。”男人在她耳边倾吐热气。
虽然只是两个字,嘉意却听出来了,是他!
一刹,从惊恐中放松下来,可又好气又好笑。
“霍振旸,你怎么进来的!”她低低斥道。
他依旧伏在她娇嫩的耳珠边,揉弄一把她睡得香喷喷的秀发:“绿岛花园的房子是我给你们母女买的,你觉得我拿到备用钥匙很难吗?这么多天没见面,想老公吗?”
“这就是你当贼的理由?”她气呼呼的,像个小牛蛙。
半夜三更的过来,不懂人吓人吓死人啊。
正在这时,夏听璇和李妈听到了嘉意那一声叫唤,已经披着衣服过来了。
两人正准备推门进来,却发现女儿的房间门被锁了。
夏听璇顿时紧张起来,叩起门:“嘉意,怎么回事?”
纵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她还是感觉他双眸透出浓浓的阻拦之色。
她也不想让妈咪进来看到这个场景,这不丢死人么,扬起声音:“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真的没事吗?你的门怎么锁了?”夏听璇起了疑心,女儿睡觉从来不锁门的。
嘉意心跳加速,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哦,刚才出去倒水喝,回房时顺便锁了。妈咪先去睡吧,我也要睡咯。明早还准备去婚纱店一趟呢。”还打了个呵欠,证明自己真的很困了。
霍振旸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缠住她细腰的手一滑,落到她浑圆的臀上,身子一倾,凑近她耳边低低:“小猫儿真聪明。”
她差点儿没尖叫出声抓流氓三个字了,恶狠狠瞪了一眼男人,只能死死闭上嘴。
夏听璇听到什么窸窣动静,不禁又问:“嘉意,真的没事吗?”
他趁她不敢反抗,将她揉入怀里,占尽便宜。
她也只能忍住,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打起精神,可怜兮兮地说:“真的没什么,妈咪,你早点儿睡觉吧。”
夏听璇再没多说什么:“那你早点儿休息。”说着跟李妈各自回房了。
门口的脚步消失后,嘉意便狠狠推了他一把,开口:“你快走吧,妈咪和李妈回房了。”
说着拉住他手,就朝门口走——
刚走两步,却死活拉不动。
回头一看,某人坐在床上,纹丝不动,一派散漫。
“你还不准备走吗?”她咬咬牙。
他一用力,将她拉回在腿上坐下,嗓音低迷:“有初恋的感觉吗。”
她正欲从腿上挣起来,听到他突然蹦出这句话,一时错愕住:“什么鬼?”
昏暗中,他目光澄明中闪烁着火星,似是能划破黑夜的极光,望住她,嗓音沉沉,仿佛是从古潭中升起:“刚刚你在我怀里,躲着你妈时的感觉,不像吗?”
不仅仅是遇到她之后的时间,还有没有遇到她的过去,他都要一一占据。
他不想错失她的每一寸时光。
他唯一输了聂亦霄的,只是晚遇到她。
最强大的人也无法跟时间抗衡,可他偏偏不服输。
聂亦霄能给她的感觉,他也能给。
她哑然,半会儿醒悟过来,略带几分讽刺:“所以霍先生大半夜偷偷摸摸过来,就是为了体验初恋的刺激感?”
“你是在笑我?”他抬起手不轻不重捏住她下巴,托起来几公分,让她离自己距离贴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