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莫已经能猜出几分对方调查自己的目的了,也大概能猜出几分对方来自哪里。
只是还没完全确认,并不想多说。
“可……BOSS,梁小姐在那人手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人估计是看梁小姐是嘉意小姐的好姐妹,才会威胁她在您的书房放窃听器,现在事情败露了,梁小姐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他会不会把梁小姐……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怕梁小姐出事,嘉意小姐会因此怨恨您。”乔治很清楚BOSS的心思。
霍振旸眸仁一动,透出几分幽冷光泽:“梁安雅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嘉意刚说过,梁安雅给她发过短信,这就证明那人只是软禁梁安雅,不会拿她怎么样,不然早就把她弄死了,何必多此一举?而且,那人清楚梁安雅是嘉意的好姐妹,杀了她,也没什么好处,估计还想留着她,继续利用一把。”
乔治点点头:“BOSS说的是。”
那么现在就是敌不动,我不动了,再看有什么机会将暗中的那个幕后人引出来了。
正在这时,轻盈的脚步传出来。
乔治一看是苏妍,立刻噤声,离开了。
苏妍看着霍振旸,眸子里仍有柔和的情愫荡漾了一下:“霍少,老爷子请您进去。”
霍振旸猜得出老爷子要跟自己说什么,脸色平静,走进了病房。
病房中,霍天沛靠在床背上,语音含糊着想要说话。
霍振旸提前淡淡开声:“爹地是想问为什么我不帮忙找梁安雅,是么。”
霍天沛脸色一动,点头。
“这件事,爹地不要插手。”他凝视病床上的老爷子,斩钉截铁。
霍天沛实在有些弄不懂了,讶异起来,顾不得说话吃力:“你、是让我不去找梁安雅?为什么?难——难道你知道梁安雅在、在哪里?”
霍振旸眸光微凝了一凝:“那个幕后人威胁梁安雅暗中查我,被我发觉了。梁安雅现在被那人软禁起来了,不过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爹地也不用派人去找。这件事我自然会跟进。”
霍天沛怔愣住,显然很是惊异:“什么人查你?他们查你什么事……”
霍振旸目光一闪,唇边添了几分说不出的笑意,却在肃冷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测,双手插在口袋里,微转身躯凝向窗明几净的落地窗外,似在跟霍天沛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应该是A国那边的人,为了我竞选云岭市长的事来的吧。”
霍天沛当然明白,儿子竞选华夏的市长,可能会引起A国那边的猜忌,派人来调查也是正常的,却还是心念一闪:“振旸,你这次在华夏参政,竞选云岭市长,真的……没有其他目的吗?”
霍振旸的企图心,霍天沛一向就知道,在商圈就蓬勃旺盛,选择进入政界,目的只怕也并不简单。
只是霍振旸一向没说,霍天沛也没多问。
而且霍天沛知道,就算问了,依振旸的性情,不想说的,也不会多说。
可现在,儿子当市长的事,竟然引得A国那边都来调查了,那就表示儿子竞选市长的目的,确实不单纯,A国肯定也察觉到了什么——
果然,霍振旸转过头颈,黑黢黢的瞳一瞬敛起,深得望不到底,嗓音冷清:
“爹地安心养病,其他事,不要操心。”
*****
距离云岭市中心的附近海岛,从天空中俯瞰下去,小别墅以茂密树林为天然屏障,隐藏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中。
别墅四周,几百米之遥的东西南北方向,守着魁梧的男人,全是北冥堂的人,随时随地盯着四周的动静。
别墅的二楼房间里,被关了好几天的梁安雅,已经沉不住气了。
头两天,她还能安慰自己,等北冥堂这群人的任务结束,司御衡会放了自己。
不到几天,她的镇定和耐性,却全都磋磨完了。
几天下来,凯西对司御衡的描述,让梁安雅对这个北冥堂年轻堂主更加清楚,心中的惊惧也日渐加深。
司御衡的父母在帮派火拼中身亡,十七岁未满就继任北冥堂的大佬职位。
十九岁,司御衡一统A国大小社团,为父母报仇,将杀害父母的竞争帮派头目脑袋割下来挂在A国首都最繁华的大楼上。
二十岁,司御衡跟A国王室和政府成为同盟合作伙伴,从此将北冥堂推上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峰。
二十三岁时,司御衡亲手毙掉了自幼订婚的未婚妻……
直到现在……手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
这个男人的背景,是梁安雅的生命中从来没接触过的,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接触的。
她甚至还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会存在这么一种无法无天的男人!
这样一个男人,真的会信守承诺,放过自己吗?
想要弄死自己,应该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吧!
他软禁自己,估计只看中她是嘉意的姐妹,说不定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等到没了,是不是马上就会手起刀落?
不能钝刀子割肉一样等死,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午后的静谧,让空气仿佛里蕴藏着火药,一触即炸。
梁安雅趁凯西开门的一瞬间,什么都顾不得,扒开凯西冲了下楼。
“噢,我的天!你给我回来!”凯西尖叫一声。
意料之中,在一楼的楼梯口,两个西方男人制服住了梁安雅:“梁小姐,你这是想逃跑吗?!”
梁安雅不怕死地嚷起来:“我不是要跑!你们让我见司御衡!我有话要亲自跟他说!”
北冥堂的下属正准备一把将这女孩儿拎上楼,却听一楼的露台上,传来年轻男人慵懒又阴邪无比的声音:“让她过来。”
见打扰了堂主的午后小憩,一群属下胆战心惊:“堂主。”
“让她过来啊。”司御衡的午觉被吵醒,起床气正浓,嗓音更加阴狠。
梁安雅还没回过神,一个下属将她一提,走到了露台上。
露台上,司御衡斜倚靠在一张沙发上,身边卧着两只半个成年人高的壮硕狼狗,旁边还有大碟带着血丝的生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