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知道自己这次被老爷子保下来了,虽然也许再没法子回到首席秘书的职位,可只要能够留在霍氏就是好的。
她强挤出一丝比黄连还要苦的笑容,点点头:“多谢老爷子。”
――
是夜。
离开仁心私家医院后,上官曜和梁安雅走了一程,上官家的保镖在后面十几步之遥跟着两人。
刚跟嘉意见完面,两人心中还是有些感慨。
“你真的打算留在华夏,暂时不回意大利了?”上官曜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
“嗯,小意这个时候肯定需要有人在她身边支持她,我怎么能走。”梁安雅笃定道。
小意是梁家的干女儿,曾经为了救梁家在H市的公司付出过很多,现在小意需要有人在旁边,她却跑掉,那还是人吗。
“你留在华夏,恐怕不止是为了小意吧!还因为江老师在华夏吧,那年你出国留学前对江品豪的表白,我们整个锦大只怕再过几年都忘不了啊。怎么了?还想再续旧情?都这么几年了,江老师恐怕早就有女朋友,甚至结婚了。”上官曜一语戳穿梁安雅的心思,笑起来。
梁安雅明白他说什么,脸蛋微微一热。
几年前,她和哥哥梁爵去意大利深造,爹地是个儿女控,也停了H市的公司,随一双儿女举家搬迁到欧洲。
临走前,梁安雅曾经三番五次暗示江品豪,要是他想要自己留下,她就不出国留学了。
可江品豪始终顾忌师生关系,一直当做看不到,到了最后,还故意避开梁安雅。
终于,梁安雅豁出去了,在出国的前几天,在锦华大学的校论坛上发了一个求爱帖,对江品豪表白,帖子引起了全校的轩然大波。
发完帖子后,梁安雅一直等待着江老师的回音,却石沉大海。
最后,梁安雅是揣着遗憾出国。
虽然梁安雅也知道,从头至尾都是自己对着江老师主动穷追猛打,江老师心里喜欢的是小意那种类型。
而且几年不见,江老师可能早就有了伴侣,但他到底是自己的初恋,这么久了,梁安雅始终难以放下。
她是梁氏公司的千金小姐,也是父兄捧在手心的娇娇女,性格养得大情大性,敢爱敢恨,从小到大,不无追求者,其中也有豪门公子,可是只要不喜欢,她从来不会屈就。
江老师是她主动追求的第一个男人,却以失败告终,她当然有些心结。
这次回国,潜意识想留下的原因之一,梁安雅确实也是想知道江品豪的事,比如有没有谈恋爱啊,结没结婚,但是更重要的,还是陪小意。
听上官曜主动挖出旧事,梁安雅在短暂的失神后,一点儿没觉得不好意思:“那又怎么样?多管闲事!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瞧你知道小意有了儿子以后那副脸,简直就像吃了屎一样!”
上官曜被戳中了心事,脸色一变,毒舌:“难怪江老师不喜欢你,明明长得挺漂亮的,一开口也得把男人吓跑。”
“喜欢我的,吓不跑,不喜欢我的,不吓也得跑。”梁安雅秀眉一挑,歪了歪头,俏皮的样子就像个动人的洋娃娃。
两人一边互损,一边不知不觉走到了上官家的车子边。
上官家的保镖开了口:“要不要送梁小姐回去?”
梁安雅摇头,对上官曜说:“我有车,在附近车库,你先走吧。”
上官曜耸耸肩,还记着仇,没忘记她刚才奚落自己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倾身凑过去,故意吓唬:
“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小心被劫匪盯上,劫财劫色!哦对……你不怕劫色,你一开口骂两句对方,劫匪也得跑掉。”说着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先上了车。
梁安雅举起粉拳在半空中对着上官曜挥舞了一下。
上官家黑色的轿车引擎发动,在夜色中,背离着梁安雅离开。
梁安雅看着车子离去的背影,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回想刚才跟上官曜的对话,不禁叹了口气,她真的有这么差吗,真的能把男人吓跑?太伤自尊了。
她踢了一下路边的小石子儿,转过身,朝车库走去。
她的车子在地下负一楼,车库宽敞而安静,这会儿并没有人取车停车,只听得见她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身后似是传来了隐约脚步声。
梁安雅一开始并没在意,只当也是来取车的,可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儿了。
身后的脚步若隐若现,时快时慢,好像跟随着她的步伐。
她快,那脚步就快,她慢,那脚步就慢。
她故意停下来几秒,结果那脚步居然也瞬间没了。
好像一直跟在自己后面!
不会真的是被上官曜那张乌鸦嘴说中了,大晚上遇上打劫的了吧?
打劫的城市高发场所之一――车库!
打劫的主要对象人群――单身女性!
她全中了!
梁安雅稳住心跳,不敢回头,只是加快脚步,终于走到自己的小车边,拿出钥匙,打开车门。
“砰”一声!车库底下楼的灯不知道是电压不稳还是怎么回事,跳了闸,灭了几盏!
本来就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光线更加晦暗。
梁安雅有些慌了,匆匆拉开车门,正弯身准备坐进驾驶座,背后一股劲风袭来,一只长臂将她纤细的腰一搂,直接推进了车里,那人也跟着坐了进来,顺手“哐啷”一声,带上了驾驶座旁边的车门!
那人的臂膀十分修长有力,从背后将梁安雅反抱在怀里,从她胸前绕过,将她双臂桎梏住,另一只手好像握着什么,抵在她柔软的腰背后,让怀里的女孩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
一股阴沉沉的气息在背后旋绕。
抵在腰后的东西硬邦邦的,像是一柄金属的管口。
梁安雅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不敢动。
只能确定是个男人,是个强壮且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
“钱在手袋里,车子你也可以开走。”梁安雅尽量镇定。
话音刚落,她感觉颈后热气拂来,那男人倾身凑到了她的颈窝边,靠近她耳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