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哇一声哭出来:“凭什么要我给他道歉!他把我打成这样了,应该跟我道歉吧!”
许太太厉声一呵:“你先挑的事,骂人家,就该道歉!你不道歉是吧?!好,信不信我抽你——”
小波怕被妈咪打,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仔仔,呜咽着:“对不起,仔仔,我不该先骂你。”
许太太又腆着脸,望向仔仔:“楚同学,你原谅我们家小波了吗?”
仔仔也很大方,大人有大量,小肉手一挥:“算了!反正量你也不敢再胡说,要是再胡说,我再把你那个眼睛也打青!”
嘉意听着儿子前半句本来还觉得挺好,再听到后半句话,又倒抽一口冷气,忙望一眼许太太,弯下腰一蹙眉:“谁教你说的!”
仔仔嘟嘟嘴,一点儿不觉得不对:“干爹,干爹说了,谁打过来,就狠狠打过去,扇你一耳光,就还他十耳光,一耳光是还他的,剩下的九耳光是警告他下次不敢再犯的!”
嘉意呼了口气,那个男人单独跟仔仔相处时,到底教了仔仔多少霸权主义的教条!
许太太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干笑两声:“没事,没事!小孩子嘛,说话还能当真吗?”
园长看到这里更是傻眼了,局势一夜之间调了个面,醒悟过来:“副市长太太,您和许副市长不是说——”
许太太忙打断园长:“我今天来就是想说,我们家小波会转园,麻烦园长帮忙请人办理一下吧,我们下周开始就不来了。”
转园?
园长更是一副风中凌乱的脸:“副市长夫人,您不是开玩笑吧?给小波转园?”
嘉意也是怔然,昨天许副市长一家才撂下过狠话,有小波没楚卓霆,有楚卓霆没小波,现在居然主动退园?
能进启星不容易,整个云岭,也没有再比启星师资力量和软硬件环境更好的幼儿园了!
许副市长夫妻两人,现在居然主动退园?
许太太斩钉截铁:“是的,我们转园。”
园长无话好说,打电话让园长助理进来,带着许太太和小波母子两人去办手续了。
嘉意忙捉起仔仔的手:“园长,那我们家仔仔可以照常入园了吧。”
园长神情有些尴尬,点点头,看着嘉意的脸色,又未免多了一些疑惑。
不管是什么原因,连许副市长夫妻都要避让这个年轻女人,看来——
楚卓霆的背景,比她想象中要厉害啊。
园长的语气转变得非常温和:“楚卓霆,先回班上课去吧。”
仔仔望了一眼妈咪,摇手说了再见,蹦跳着走了。
嘉意跟园长打了声招呼,也走出了办公室。
一直到幼儿园的门口,她昨夜到今天牵挂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下来。
开除事件终于搞定了。
可这绝对不是偶然——
她鼓起勇气,掏出手机,拨通了那男人的电话,几秒后,那边响起熟悉的磁性男声:“喂。”
不知道怎么,她每次不管是看见他还是听见他声音,心脏都会很不自觉的悸动,跳得慌。
此刻也是一样。
甚至更加紧张。
有时,她甚至想,似乎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冥冥中将自己和他牵到一起。
世上每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相遇都是有缘分的。
有时缘深,相聚的时间便长,便是良缘。有时缘浅,相聚的时间短,便是孽缘。
而跟着男人的相遇,却是她捉摸不透的。
她克制住内心莫名其妙的慌张:“是我。”
他当然知道是她,轻翘一下薄唇:“噢。”
“我刚刚带仔仔来幼儿园求情,碰上许副市长的老婆也带着儿子来了,许太太非但没强迫仔仔退学,还跟我们道歉,最后竟然让小波退了学……这件事,是不是你帮忙?”
想来想去,她真的再想不到什么原因会让许副市长夫妻突然转了性子。
虽然她也知道,这男人区区一个部门经理的身份,肯定比不上许副市长,但——
除了他,她再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我的干儿子现在不用被开除了,以后也不用被人欺负了吧。”男人噙着两分洒脱的笑,淡淡悠悠,并没回答她的问题,眸光仿佛是漂浮在水波里的涟漪。
嘉意一听,顿时明白了,真的是他出手帮忙的,微震惊:“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能够——”
他语气很不经意:“我不是说过吗,我认识市里的重要人物,仔仔能进启星面试,也是我请他帮忙的。”
她当然记得,可是那个熟人不是只是教育局的人吗?
就算能说服许副市长息怒,却怎么可能给许副市长压力,让许家将小波转园?
“可——”
“你现在应该道谢,而不是质疑吧。”
嘉意顿时没了声音,也没再多问了,无论如何,反正是这男人再一次帮了她的大忙,唇嗫嚅了两下:“谢谢霍先生。另外,上次陈太太的事,不会也是你吧?”
那件事也是她很奇怪的。
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陈太太怎么会突然将红包退回来,而且还拼命道歉?
他略弯唇型:“处理一个家庭妇女,应该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
她呼吸一凝。
这男人,到底有多少手段?人脉圈到底有多强?
这真的只是一个企业部门经理能够做到的吗?
她忍不住好奇:“谢谢你,霍先生,但——”
“但,”他挑挑唇,再次打断她的话,“你已经想好怎么报答我么?”
语气有毫不掩饰的谑戏和轻薄。
即便隔着电话,也能轻易地飘过来。
男人的嗓音如和弦般,磁性,低沉,醇厚,是听了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
嘉意脸一下红了,顿时忘记了刚才的怀疑,近乎语无伦次:“……我……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真是傻气又单纯的小女人。明明是个年轻的小妈咪,可很多时候,却根本不像当了妈的人。
霍振旸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戏弄她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是将一只可怜楚楚的金丝雀放在笼子里,占为己有,只能被他一人独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