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也趁惠嫂心情好的时候问过,说是干嘛这么麻烦,药店里醒酒药一大把,既实惠,解救效果也迅速。
惠嫂却白她一眼,说是外面的醒酒药谁知道什么鬼成分,有没有副作用?能比得上自制的吗。
当时听了她直差翻白眼了,不过是醒个酒而已,用不用弄得这么精细。
这男人还真是金贵,服用醒酒汤都这么麻烦,大费周章的,劳累得她也得在旁边盯着火,耗时间。
终于,汤水炖好了。
嘉意关掉火,戴上防热手套,将醒酒汤倒了一碗,然后端上了楼。
“霍先生,醒酒汤来了。”她没手敲门,隔着门轻喊了一声。
卧室里面无人响应。
门并没锁,她礼貌尽到了,直接用身子顶开门板,一进门却微微一怔,床上和沙发上没人。
她一转头,只见浴室的灯亮着,估计他在洗澡吧。
她放下醒酒汤,试探着说:“霍先生,我把汤水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了,你等会洗完澡自己慢用。”
浴室里,没有回应。
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心里一动,总感觉有些毛毛的,抬头看一眼时钟,她煮醒酒汤都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他要是一回来就洗澡,总不可能洗到这个时候吧?
她不自禁轻叩了两下浴室的门:“霍先生,您在里面吗?听到我讲话了么?”
仍无回音。
若是浴室里有流水声,还能说是水声遮盖了她的话,可现在浴室里分明一片寂静。
她有不好的预感,心脏扑通跳得厉害,今天是自己伺候他,万一他有什么事,自己也脱不了责任,终于手一滑,落到了昂贵的桃心木镀金把手上,扭了一扭:“您再不回答一声,我可要进来了!”
她被这男人搞怕了,实在禁不起任何一点小小的打击了。
浴室里还是静得吓人。
她狠下一条心,扭开把手,跨了进去,一股热气腾腾的蒸汽扑面而来。
按摩浴缸里,男人双臂搭在浴缸两侧的沿上,上臂贲张的肌肉略紧绷,绽放出优美有力度的线条,仰靠着,颈部线条流畅而舒展,侧影如雕塑,眼睛紧闭,毫无反应。
他确实在浴室里!
她连忙走上前,却还是不敢太过靠近:“霍先生——你怎么了?”
男人仍全无声息。
她再顾不得别的了,靠近按摩浴缸,蹲下身,抬起纤指,试探地搁在他高挺的鼻下,停顿了几秒。
有呼吸,活的!
她几乎喜极而泣了,做个女佣容易么,明明讨厌这男人还得关心他生死,却又马上高兴不起来,——他为什么没反应?
嘉意又慌了:“霍先生,你醒醒啊。”
男人似一樽冷清雕像,长睫安静地落下,在眼睑处投出两束青色的阴影,蒸汽朦朦中,毫无睁眼的意思。
嘉意吞了吞唾,下意识将侧脸贴到他胸膛。
咦,心脏跳得很有节奏很用力啊,都快赶上BOX鼓了。
难道是醉酒晕过去了?
糟糕,也不知道他进来多久,浴室温度这么高,赶上桑拿房了,不会是被蒸得休克了吧。
她赶紧抓过来一条干毛巾,顺着男人的健硕手臂、颈项揩起来,捏着毛巾的手滑到了刚硬坚实的胸口,一滞,却又咬咬牙,算了,这关头还在乎什么,赶紧把人弄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纤手刚一动,她只听水声哗啦一下,手腕被人牢牢一捉。
按摩浴缸里,霍振旸挺起上躯,坐直了几公分,冷冷注视她:“你在干什么?”
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和动作,让她一惊:“你没事?”
霍振旸眸梢一挑:“能有什么事?”
她呼出一口气儿,又没来由有些火冒三丈,洗澡也能睡着,还睡得这么熟,真的不是故意在耍自己?
她魂都吓跑了一半,他居然还在反问自己在干什么。
她目光一飘,正看见他光裸的上半身,火气又消了大半。
刚才他躺在水里倒还好,现在一坐起来,该让她看见的,全都看见了。
精壮身材上六块腹肌牢牢霸占她的视线,就算想要挪开眼都不行。
“看够了?怎么样啊?”他眸色冰凉,指尖一松,滑下她的手腕。
她嘟着唇珠,一副被他问住的呆呆样子,反唇相讥,翘翘朱唇:“不,不怎么样……”
霍振旸挑起几分戏谑:“不怎么样?那你还看这么起劲?或者我可以让你看得更方便一些。”
水花四溅,他哗的一声从按摩浴缸里站起来,伸手去拿旁边架子上面的浴袍。
她瞪大眼睛,这男人居然就当着他的面这么站了起来!到底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她抽了一口凉气,转过身,幸亏浴室里雾气蒙蒙,不然一定会长针眼!
霍振旸看着她飞快躲开,这才缓缓坐下,懒洋洋地舒展健硕的双臂,抓起旁边的干毛巾,一边慢悠悠给自己擦着身,一边谑道:“你不是当了妈的人吗?现在是在装纯给我看?”
嘉意咬咬牙:“当了妈的人就必须豪放不羁吗?这是谁规定的道理!”
“哦对,我忘记了,”霍振旸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刚小憩了一会,精神也放松了,勾起了几分兴致,健壮紧绷的双臂趴在缸沿上,“你虽然当了妈,但应该很久都没碰过男人了。”
说罢,压低声音,倾身朝向她,沉沉:“应该很饥-渴吧?”
他难得言语上这么过界地挑弄一个女人,可现在是她自己跑进浴室,送上门来的!
而且,不知道怎么,今夜的小女人,让他尤其的感兴趣。
跟平时他对她的印象,完全变了一个样。
她比自己想象中要美得多,而且,美得不自知。
女人的美分两种,一种是恨不得满天下都知道自己的美貌,有意无意都在展现着自己的美。
而她,恰好是第二种,她不知道自己稍微打扮一下,就会美得令人窒息。
与此同时,嘉意鼻上飞起一抹臊红,你才饥渴,你全家一家老小都饥渴!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兮兮的兔子,在外面好好的待着不就行了么,居然傻里傻气撞到了猎人的枪口下,还被他言语羞辱
她镇定住心跳,懒得跟他继续说,朝浴室外走去,却听背后传来朗朗一声:
“站住。谁让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