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霍振旸早已拎着刘公子出了船舱,绕过人群,径直转弯,噔噔几步,上了游艇的二楼,走到最前面的甲板上。
游艇上的宾客都集中在一楼。
二楼的客人寥寥无几,船头甲板就更是空无一人!
“你——你要干什么——别冲动——”刘公子被劲猛的海风一吹,清醒过来。
霍振旸面无表情,走近栏杆,手指一松。
刘公子惨叫一声,直接从二楼的甲板上,应声跌下海!
尖叫声湮没在一楼客人们的狂欢声和音乐声中。
而且刘少落海的地方又是游艇下的一个死角,根本没人发觉。
海面激起一股浪花,刘公子翻腾起来,呛了几口咸海水,话都说不清了:
“弄我上去——弄我上去!救命啊——救命!”
霍振旸安静看着载沉载浮的刘公子,眸色淡然,仿佛观戏一样。
那女人今夜是他的女伴。
敢动她,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时,嘉意已经追了上来,眼看着刘公子被那男人推进了海里,冷汗冒了出来。
见刘公子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她有些心惊肉跳,上前:“霍先生,算了吧……”
这种纨绔子弟,丢下海,还嫌污染了海洋生物呢。
不过,吓唬吓唬出口气就行了,万一真弄死了怎么办?
霍先生赔得起么?
她也得受牵连吧?
话音未落,霍振旸转过身,月色下,眸光幽然似萤火,看不见底,却显然是极度不满:“怎么,你现在是为了调戏你的男人求情?或者,你看他是富豪家的公子哥儿,很享受他的戏弄,愿意跟这个三期性病患者去酒店开房来一炮?甚至觉得我搅黄了你的好事?”
她没想到他说话和做事的风格一样,都这么粗鲁直接,脸色立刻涨红:“我只是怕刘公子真的淹死了,你逃不过责任!人家家底可不浅,随便就能告死你!”
噢,原来是担心自己受牵连?
霍振旸眉宇微松,夹杂的愠怒也随之消失了大半,不知为什么,心情居然明亮了不少。
见男人神色有些好转,嘉意余光一瞟,刘公子的喊叫声更弱,连脑袋都快看不见了,更急:“快,快去找人把他弄上来吧——”
她不可想为了赚今夜这八千块钱,变成杀人犯的同谋!
他见她焦急地不得了,抬起手,修长干净、骨节匀称的食指贴住她的樱唇。
嘉意的焦急声立刻消失,瞪大盈盈双眸,望住面前的男人,他小小一个动作,竟让她心安了不少。
不过很明显,这男人完全悠哉乐哉,根本就不在乎仍在与海洋生物们共舞的刘公子的安危。
这男人真的不怕闹出人命吗?
真的不忌惮刘公子的身份吗?
嘉意还没抽离思绪,他已经将她推到了栏杆边,然后从背后款住她细腰,头颅轻搁在她耳边,沉声:
“动别人的女人,就该是这个下场。弄上来?我还没玩够。
她终于意识到,这男人根本是不计后果的。
海面上,隐约看得见刘公子不停呛着海水,断续发出求救声。
晚间的海洋漆如浓墨,能见度很低,一个海浪打过来,也许就会把他卷不见。
更令她羞耻的是,男人在身后这样强制性的环住自己,强迫自己跟她一起欣赏溺得半死的刘少,她居然……
身子软绵绵的,脸蛋也发烧,无力挣逃。
仿佛潜意识里,她是情愿这样与他亲近的。
这种感觉,与他相处时间越长,就越明显。
自己难道真的是缺男人缺到这个地步了?
霍振旸感觉到怀里小女人融化的美态,鹰眸半眯,也能感受到自己再次发生的生理反应。
果然——
他竟然只有在这个小女人身上,才能重新找回男性的尊严,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这时,脚步声传过来。
上官雄赶过来了,一看刘公子在深海里载沉载浮,吓了一跳。
可见霍少没放人,上官雄也不好阻止,更不好施救,一时进退两难。
嘉意总算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他,再往下一望,刘公子的人都快看不见了,又急了:“霍先生,算了吧。”
这事儿闹大,可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求你了,三个字,明明充满着焦虑,又仿佛蜜糖一样,娇甜无比。
霍振旸终是睨了一眼游艇下早就呛得半死的人:“扔个救生圈给他。让他自己慢慢游上岸。”
上官雄再不迟疑,拿起甲板上的一个救生圈朝下面扔去!
刘公子在濒临溺死中,一把摸上了救生圈,挣扎着套在身上,累得像头死猪,趴在海面上,慢慢朝岸边漂浮。
“那个刘公子不会怎么样吧……”
嘉意担心刘公子会不会事后打击报复。
霍振旸语气透出若有似无的谑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都还没过完,你急什么。”
嘉意倒吸口气,这男人还真是一点儿不操心啊!
上官雄看了一眼霍少,打断两人的对话:“请两位先进去吧。”
不知道怎么,经过了刚才不大不小的风波,霍振旸再不想让她进去船舱了。
他眉宇微微一凝,俯下颈低语:“你在外面,不要到处走动,也别再跟人乱搭讪,让阿德陪着你就行了。我等会儿出来。”
男人对着身边女伴凑耳呢喃的样子,看上去无比的柔情,可字句内容却是满满的霸道命令。
阳热呼吸一灼,嘉意的耳朵根子被火星烫了一下,又不免努努嘴,不大服气。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刚才是她故意挑起事端的。
她不易察觉地偏过头去:“嗯,你去忙。”
霍振旸和上官雄进了二楼的船舱。
嘉意也下了楼,找到了一楼甲板上的阿德。
星空密布的蓝丝绒天幕下,灯光璀璨。
欢声笑语的意大利游艇如璀璨钻石,缀在柔浪微微起伏的海面上。
欣赏了会儿海上夜景,看了会附近的歌舞,夜色又浓了几分。
她低头看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虽然跟妈咪和仔仔打过招呼了,但这么晚还没回去却是几年来的头一次。
平时这个时间,仔仔应该早就睡觉了,可今天自己不在家,不知道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