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勇气到连儿子的学位都差点弄掉了,是么。”霍振旸毫不留情面地讥讽。
嘉意脸色微微涨红:“我也不知道启星会这么严。”
霍振旸冷冷:“那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嘉意脸色涨得更加红,真是有钱有权的就是老大啊,谁叫他帮仔仔进启星呢,算了,忍忍吧。
她咬了咬贝齿:“……本来也不会出这种事,谁知道陈太太这个人不但不守信用,还跟园方说起我们的家庭情况呢?我也是措手不及嘛。”
“陈太太?”霍振旸狐疑,浓眉聚拢,“就是刚才跟在马家夫妻身边的中年女人?为什么人家那么清楚你的情况,还会揭穿你?”
虽然被人摆弄了一道很难为情,但见他追问,嘉意只能老实交代:
“陈太太的孩子以前在我妈的舞蹈班上过课,还算熟人。我之前拜托过陈太太,想让她帮忙为仔仔争取一个面试机会,还送了些燕窝和一份红包,没想到马太太也去找了陈太太,送的礼物比我的丰厚,而且我刚刚才听说,原来马先生认识陈太太老公的上司。陈太太出尔反尔,为了帮马家小孩,根本没帮仔仔争取,反而还说启星看不起仔仔。今天仔仔面试过了,马家的孩子被刷下来了,陈太太估计为了拿到赏金,才会当众揭露,想让仔仔刷下来。”
霍振旸听明白了,语气不无嘲弄:“所以你这是被人耍了一通,付了钱,还被人摆一道。”
没见过这种傻女人。
依这女人目前的经济实力,燕窝 红包,起码一个月的工资都打了水漂吧。
嘉意就算没看男人的脸,光是听他的声音也知道他多么鄙视,脸色更红的快要滴血,嘀咕:“我怎么知道会有这种厚脸皮的人……”
厚脸皮的人多了去,这小女人虽然当了妈,却根本没有当妈的心窍,简直就像是个任人宰割的羊羔。
不,比羊羔还要单纯。
羊羔碰见狼还知道跑呢,她呢,呵,送上门给人宰!
真不知道没有男人的保护,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霍振旸眉一紧,唇角勾勒起一丝凉意:“还觉得自己完全没错?”
嘉意:“……”
真是够了啊,这男人,还想怎么样啊,不就是仔仔打电话害他跑来了一趟么,至于这么大火气么。
男人的咄咄逼人,语气里完全不掩饰奚落和鄙夷,引起几个路过的保育员的侧目。
男人风姿俊朗,内敛稳重,气势轩然,英魁身躯如擎天高塔,一身名牌手工定制的贵价西装,不管到任何场合都能聚集万千目光。
而身边的小女人的打扮,虽然不能用邋遢形容,比起男人的精致,却也算是太过平实了,就像是要去超级市场买菜,一件浅粉色针织衫,配上水磨蓝牛仔裤,外加一双平底软底鞋,肩膀上垮着的妈妈包是纯实用型的,毫无品味可言。
此刻,男人目色冷厉,对着身边的女人沉声指责。
小女人就像幼儿园被老师罚站的孩子,埋着头,俏丽的脸蛋儿红粉粉的,却根本不敢还嘴。
“咦,是学生的家长吗?”
“嗯,好像是今天来报名的新生家长吧,刚刚还是看见两个人领着个孩子呢。”
“啧啧,好像在吵架呢,那女人还真是囊,一句话都不敢回嘴~”
“要是我有这么帅的老公,骂我我也不会还嘴!”
“那倒是,我家里那死鬼要是能有这个爸爸一半的帅,我成天哄着他都行,生怕他飞了,还怕被她骂么?”
几个中年保育员低低笑起来。
…
叔可忍婶不可忍。
这些人是不用带孩子么?嘉意简直忍不住,偏过头去,对着几个保育员,尽量让脸色好看些,语气温和一些,毕竟仔仔以后可能还要在这里上学:
“阿姨,我们不是夫妻!”
说完,还不解气,忍不住补:“另外,长得帅没用!我劝您几位,要是有女儿的话也别找太帅的!长得越帅,可能性格跟相貌落差越大,心里越阴暗!”
她余光瞟了一瞟那毒舌的男人,训斥自己?
她也不是要欺负的。
霍振旸气极反笑,不敢还嘴就指桑骂槐?
几个保育员嘀咕了两句,讪讪离开了。
嘉意讽刺了他,怕他跟自己算账,不敢待不下去了:“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霍先生了。”
顿了一顿,又说:“哦对,还有您让阿德调车子给我用的事情。”说着逃也似的走出去,叫了一声:
“小宝,回家了!”
小宝刚跟几个启星幼儿园的孩子混熟,正在滑梯上攀上爬下的,虽然有些恋恋不舍,却还是“哦”了一声,跑回了妈咪身边。
霍振旸看着这小女人落荒而逃,眉目岿然不动,脸上的不悦却消失了一些,唇边蓦然一勾,悠悠跟在娘儿两的身后,朝幼儿园大门走去。
嘉意牵着小宝一出幼儿园便看见门口停泊的保时捷Spyder,脚步一滞。
她虽然对车子不算很了解,却也知道这车子不便宜。
刚才进来时没看见这辆车,那么这辆车难道是——
她心里有些预感,果然,一转头,只见霍振旸也走出了大门,掏出车钥匙,叮一声,打开了车门锁。
她暂时压下刚刚的愠怒,惊讶:“这是霍先生的车?”
霍振旸一边朝着车门走去,一边淡漠回应:“你的宝贝儿子把我之前的车刮花了,怎么开?幸亏帝盛别墅车库里,还有好几辆车子。”
她吁了口气,自己又多想了,果然是别墅主人的车子。不然他怎么可能买得起?
这男人仗着自己的老子认识个有钱佬,仗着主人出国不在云岭市,住别人家的别墅,用别人家的佣人,还轮流开别人家的豪车……真的不要紧吗?!
就算主人允许,他也应该客气点儿吧,毕竟又不是他自己的。
看来,真的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正在这时,男人弯身进了保时捷。
仔仔见坏蛋叔叔和妈咪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僵,浓长的睫毛一眨,扬起小肉手,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挥挥:
“干爹,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