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说,真看不出面前的女人已经是做了妈咪的人,就跟十八九岁的小女孩没什么区别。
大眼粉唇,笔直娇小的葱鼻,肌肤如吹弹可破的奶脂,眸子清澈地像一汪水潭,看不到什么杂质,简直不像是带着奶娃为生活奔波操心的单身母亲,浑身散发着乐天知命的气息。
啧,居然欠霍振旸那暴君的债?
打两份工还债,白天夜晚都不能休息,看起来欠的债还不少。
虽然没有缘分在一起,可她非常熟悉霍振旸的脾性,这男人冷酷起来,就算对方是女人也不会留情面。
不知道为什么,到此刻为止,方瑶对嘉意的怒气全没了,全都是怜悯。
或许是那姓霍的当年主动提出分手这件事儿,还有刚刚对自己的毒舌,方瑶的这口气还没完全消,越发是倾向了嘉意这边。
嘉意见方瑶盯着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进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此刻也不犹豫了:“方总监,我想跟您再解释一下,我改UA那件衣服,真的是迫不得已,不是玩弄什么手段。”
“行了,这件事不用再提了。”方瑶耸了耸肩,又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快下班了,做完了事就赶紧走吧。”
嘉意见她真的不介意了,松了口气,听了后半截话,却又一愣,方瑶怎么一下子对自己这么好了。
方瑶双手交叉,撑在轮廓优美的下颌处,眨了一下眼:“今天难道不用去当女佣吗?”
嘉意差点儿被自己唾沫星子呛死:“方总监,您怎么知道?”
却马上会意过来,那男人既然跟方瑶是老相好,今天又来大厦这边为自己求情,方瑶肯定也知道了她和他目前的债务关系!
她有种自尊扫地的感觉,又很担心地问:“方总监,我这应该不算是兼职吧…?您不会跟公司说吧,我不会耽误公事的。”
云都不允许员工在外兼职,要是捉到,法不容情,就算那男人是部门经理,只怕也保不住自己。
这小女人挺可爱的,犯在了霍振旸这厮的手里,还挺可惜的,方瑶浅笑:“放心吧。”
嘉意这才吁了口气。
*
有惊无险的一天终于到了下班时间。
嘉意跟平时一样,打了卡就朝大厦楼下奔去。
跳上公车,几十分钟后,趁着夜色还未完全降下,到了帝盛别墅区。
那男人还没回家,整个别墅只有惠嫂,钟点女佣也都走了,家里显得空荡荡的。
自从来帝盛做女佣,除了第一次在别墅里碰到那男人,嘉意很少再跟那男人碰过面。
日理万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不就是云都的部门经理吗,比国家首相还要忙。
第二次来帝盛,嘉意带了几件宽松的衣服,放在别墅的佣人房,每次来做清洁就先换上方便做事的衣服,然后再开工。
以免第一次穿他T恤衫的事再次发生。
刚到帝盛时,夏听璇打了个电话给嘉意,舞蹈比赛的主办方留她们一行老师学生留下来,今晚估计回不了云岭。
因为记挂着仔仔单独在家,嘉意想快点回去,做事干劲特别大,也很精心,生怕被惠嫂挑毛病又得返工。
搞定了卫生后,嘉意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叫来了惠嫂。
要是平时,惠嫂一定多少会挑出几处不行,可今天惠嫂刚好有事,请了几天假。
惠嫂是美国华裔,早年跟着丈夫去美国谋生,但父母和亲戚都还留在国内,打算趁这次回华夏的机会,看望一下国内的亲戚,今天晚上就走,还得赶夜机,所以没工夫挑刺。
审核完,惠嫂放了行:“行了,没事了。收拾好了,你离开别墅前,别忘记关上门。”说着,急匆匆先去赶飞机了。
嘉意看了看钟,才九点钟不到,能早点回去陪仔仔了。
她脱掉外面的女佣服,一边拿出电话拨回家,一边朝楼下走去:“……喂,仔仔吗?吃过了吗?”
那边是电视剧的背景音,仔仔奶声奶气的声音飘出:“吃了。外婆之前准备过饭,妈咪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外婆也打过电话回来,说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嘉意摁住话筒,低声:“妈咪不是说了,今天是妈咪来别墅做清洁的日子,”
她一边哄着,一边又有些愧疚。
自从每周好几天来帝盛做清洁,晚上基本没有陪儿子的时间了。
又忙安慰:“不过妈咪刚做完了,现在就能回家了。”
仔仔握着电话,浓密的长睫毛眨巴了一下:“噢,好,那妈咪快点回来哈。”
“嗯,好的。”嘉意对着话筒啵了一下,亲亲儿子。
挂了电话,一想到儿子一个人在家,她就有种心急如焚的感觉,恨不得快点赶回去。
到了佣人房间,她换好了衣服,拿起手袋出门。
刚走到别墅门口,“轰”的一声响,是甩车门的声音。
别墅外,两束车灯透过夜色,照亮了整个庭院。
阿德将一具高大英魁的身影扶着,朝别墅里走来,一眼看见了嘉意,随口说:“楚小姐还没走么,正好,快来搭一把手!”
那具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霍振旸,显然醉得有些厉害了,长身微微弯曲,俯在阿德的肩膀上,双睫略闪着,眸子半睁不阖,俊美的脸庞浮着一线酒后的淡淡赤红。
嘉意一怔:“霍先生是喝醉了吗?”
“嗯,在饭局上喝了点酒。”
嘉意回家的脚步被拦住了,只能跟阿德一起,扶起霍振旸另一只胳膊,朝别墅里走去。
刚一扶,嘉意整个人都往下沉坠了一公分,嚯!看不出来这男人还挺沉的。
霍振旸感觉左边又多了个扶手,而且还软绵绵的,比阿德要更舒服,整具长躯毫不客气地朝嘉意那边倾斜。
嘉意肩上一紧,根本承受不住一个海拔一米八五以上男人的重量。
她重心不稳,就在差点站不住的一瞬间,他将她纤腰牢牢握住。
这个男人!
居然把她当拐杖一样扶着!
她想要推开他,那只大手仿佛铁制的大钳,掐住她纤腰,根本让她无法有动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