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跟在梁涛后面,牵着梁安雅的手,垂着头,并没看餐桌后沙发上的那个人。
饶是如此,却依旧感觉有灼热的目光火星子一样击打在身上。
不知不觉,她的手心出了汗。
梁安雅感觉到嘉意手上的汗丝,还有并不去看霍少的刻意躲避,悄悄望她一眼:“小意。”
嘉意看到梁安雅脸上的担忧,小声:“没事。”
霍振旸能感受到那小人儿对自己闪躲,浓眉深锁,眸子晃过一丝难言的光泽。
还真的生气了?
或者,是真的把她弄疼了?
看她刚下走过来的姿势都有些怪异,难道,自己刚才确实太勇猛了?
正在这时,梁涛跟霍振旸告别,嘉意才松一口气,跟着梁家人一块,走出旋转餐厅。
——
周末过后,嘉意和梁安雅被德叔开车送回了学校。
这个周末还算过得不错,除了旋转餐厅洗手间那件事。
不过,这也能说明,契约上的七次,又完成了一次,掰着手指一数,也只剩下五次了!
这样一想,应该也算好事吧!
嘉意只能这样乐天派地自我安慰。
早上,跟平时一样,快到时间,嘉意抱起书,和苏妍去教室上课。
今天早上的课是欧洲设计美学,属于专业课,面临着学分,很重要,缺席或者迟到也都会扣学分,所以学生来得都很齐。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慢慢都是人头,前面的位置都被人占了,便选了个后排的位置。
上课时间一到,却迟迟不见专业课的方教授来。
正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动静。
一行人的脚步渐渐逼近。
带头的一个老头儿大概五六十多岁,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向威严的脸此刻毕恭毕敬,一边走,一边微笑着对旁边的人客客气气地说着。
苏妍揉揉眼,惊叫起来:“呃,那不是罗校长吗?”
罗校长是锦华大学的校长,为人严肃,很多学生都怕他,在路上都要绕道走的那种。
他一向也很少出现在校园里,也极少出现在某个班级,这一出现,引起了班上的喧哗声。
罗校长走进来,本来微笑的脸又严肃下来,拍拍手,示意同学安静下来:“方教授有点儿事情,最近的欧洲设计美学,我们请了一位校外的客座教授来为大家上。”
客座教授?
学生们都有些惊奇。
只听罗校长朝门口处,恭敬道:“霍教授,请。”
霍、霍教授——?
嘉意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过还在安慰自己,这世界上姓霍的多了去!
不,怎么可能是他?
一袭熟悉的身影走进教室。
男人身穿白色衬衣,修腿蜂腰,宽肩魁背,眸似寒星,鼻似峻岭,浑身散发几分锋芒,又难得流淌出几分风流儒雅,此刻微微一笑,面朝着学子们,嗓音如琴弦拨动人心,磁性而沉着:“各位同学,大家好。”
教室内,安静了两秒钟,之后,除了嘉意呆若木鸡,其他人的欢欣雀跃地惊喜议论起来。
天啊,锦大多少年没有这种质素的老师了!
如果以后都是这个客座教授上课,保证不迟到不早退,早早到教室啊啊!
嘉意却总算回过神来,无论这男人采取了什么手段,反正他现在——混进了全国最好的大学里来做客座教授!
客座教授不是全职,一般是学校请社会上各界专业精英人士,偶尔来上几节而已。
这个男人会上课?
他的形象,无论如何也跟斯文儒雅的老师沾不上边。
所以,这男人是为了方便全程盯住自己不违反契约上的条款,才来当客座教授?
嘉意眸子蓦然一暗,情不自禁一用力,吧嗒一声,画图的笔尖折断在纸上。
“怎么了,小意?”苏妍一疑。
嘉意定了定神,强颜欢笑:“没事。上课吧。”
一抬眼,罗校长不知几时已经离开了。
霍振旸走上了讲台,用眼神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醇泽目光环扫了一圈,沉稳而风采毕现,最后,不易察觉地停留在了后座的小人儿身上。
小丫头今天穿一件白色的棉质T恤衫,一条百褶裙,秀发扎了个马尾,百分百就是个学生样子。
和那晚洗手间里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孩,完全是两个人。
想起前天晚上在餐厅洗手间里狠狠上她的场景,跟眼前她一副纯情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莫名有些燥RE。
脱掉这一身学生款式的纯美衣裙,只有他才知道,里面是怎样一具能让诱惑得男人流鼻血的身体。
或许,有机会的话,可以在她的大学校园里,完成契约上的第三次任务?
轻薄邪魅的目光,顺着火星,一点点流淌到最后一排的嘉意身上。
她从他的流氓眼神里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这个衣冠禽兽,上课居然还在想这些?!
她埋下头,尽量不去看讲台。
霍振旸的眸里却露出浓浓的不满。
嗯?是想埋着头不看自己,避开自己一整节课吗?
教室里,一片安静,等待着这位新客座教授的上课。
霍振旸收敛了目光,微一抿唇,对着最前排的学生:“你们和最后面一排,换一下位置。”
换位置?
学生们都有些奇怪,顺着教授的目光望过去,才明白,他是让前排的几个男生和最后面的几个女孩换位置。
坐在前排的几个男生身材高大,后面那几个女生个子肯定比不上男生,所以教授怕女生看不到前面,才让几个人交换位置?
哇,这个霍教授不仅人长得天怒人怨,原来还这么贴心温柔,对女人这么好啊!
满教室的女生成了星星眼,双手合拢在下巴边,一个个都快拜倒在讲台上男人的石榴裤下了。
“霍教授好绅士哦。”
“我真后悔刚才没有坐最后一排,不然现在也能坐到第一排,离霍教授近一点儿了。”
“是啊,我也好想坐第一排去。”
一片羡慕声中,嘉意微微一攥粉拳,朝霍振旸望去,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就是不想妥协,可能是那晚餐厅的事还没消气吧。